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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易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梦回天阙

正文 梦回天阙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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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知心中所猜不差,当真是这小子用上了极恶毒的媚药,好来对付自己,心头不由得怒火更炽,忍不住想着,等你得意忘形的入屋之际,再看我怎么整你为 了最后的胜负,现在先给你听点儿甜头,也是没法子的事,看你待会儿还上钩不上钩

    玉真子伏在桌上,从外表看来一幅身中奇毒,再也无法自行动作的模样儿,但她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等到待会得意忘形的赵平予进房,忘乎所以地走到她身边时,玉真子立时发难,以她和赵平予的功力差距,加上赵平予心中无备,突袭之下绝对可以两三招内就手到擒来,然后她再找到元真子,以元真子的才智,要从赵平予口中套出绛仙绛雪姐妹的下落,该当是轻而易举。

    但接下来赵平予所说出来的话,却让房中的玉真子登时一怔,差点儿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师父师父”

    “怎么了”

    元真子狂奔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伴着衣襟猎猎的破风之声,不只是脚步声而已,就连口中急促的语声,都不像以往那么悠闲平和、毫无性气,而是惊惶交织,真难以想像这气急败坏的声气行动,会是那个元真子所说所做出来的,“我正在煎药,就听到绛仙和绛雪跑过来说玉真出事了。玉真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玉真师妹你怎么了答我一声啊”

    “启禀师父,”

    赵平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话声变得平顺,“平予也也不知道,只听得师姑在房内把杯子给摔了,然后”

    “然后怎么样”

    听赵平予还能心平气和,说话慢腾腾的,活像卖关子一般,着急的元真子什么也顾不得了,双手紧扣住赵平予双肩,不住摇晃着,摇的连赵平予的声音都像是摇了起来。

    “哎然后然后”

    赵平予又像是在卖关子,又像是痛的说不出话,又像是难以启齿一般,“然后然后”了好几句,这才说了出口,“师姑的师姑的声音就变了好像好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说是整个人都发起热来,身体里面有一股火烧的受不了,就像要马上喷出来一般”

    “你你说什么”

    心中一惊,元真子连以往对弟子的礼貌都忘了,推开了赵平予,整个人退了两三步,似想要马上冲进玉真子房内,又像是在顾忌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又急又慌、又想做些什么又自制着不愿去做,虽说已经入冬,这个时刻已颇有凉意,加上原先在火炉旁煎药,身上穿的并不多,但元真子的脸上,此刻却是汗水涔涔,慌急的像是只无头苍蝇,全没了主意。

    听到赵平予的叙述,原已慌急的元真子更是焦急的浑身发热,满额都是汗水,他也不是没走过江湖,怎会不知赵平予叙述的情况,玉真子必不是中了平常毒物,而是身受剧烈媚毒何况玉真子极重面子,以她的内力修为,虽不至於百毒不侵,但一般媚药侵入体内,就算没被硬逼出来,她也该压制得住,不可能连声音都毫无顾忌地给外头的弟子给听了去,以此观之,玉真子此刻所中,必是极其烈性的媚毒,此刻的玉真子必被那药力煎熬的无法忍耐、无法自拔啊

    一想到她身上所受的煎熬,元真子就不由得心乱如麻,偏偏男女有别,他又不敢随意进玉真子的房里探视,此刻的元真子当真慌了手脚,像只没头苍蝇般四处乱转。他内力深厚,轻功修为更是高明,乱转乱晃之下,只晃的赵平予眼也花了,他本还想劝元真子别再顾忌什么男女礼教之类,赶快进去探视中了媚毒的玉真子,却被元真子的身影搞的是眼花撩乱,什么也说不出口来。

    眼前像是什么也看不见,元真子不住绕着圈儿,脑中却是一幅接着一幅的图样飘飞上来。其实从他和玉真子入玄元门以来,元真子对玉真子这娇美可人的师妹,便极有好感,但玉真子对他老是若即若离的,虽不至於冷语相向,却尽量避免和他独处,好不容易见了面,又是大不同於平常,扭扭捏捏的,什么话也不说,加上元真子自己也害羞,不擅於表达自身心意,两人遇上了更是话也说不上几句,虽然心中有千丝万缕的情丝牵缠,却是怎么也无法鼓起勇气向对方表白。

    本来玄元门虽说修的是道家武功,但本朝自开国以来,道门各系其实并不太重色戒,只要你情我愿,并不对此多所管束;何况远在五十年前,皇帝就从皇家所供养的道观中,封了位美人为贵妃,据说那女子原还是他的儿媳有此为鑑,天下各个道门自不会把男女关系看成何等大事。

    但元真子虽因年纪日增,又理掌门之位,行事沉稳平顺,颇有泱泱大度,连所教的弟子都已成长到足够在江湖上打滚了,但只要遇上了玉真子,元真子的舌头便似打了结一般,连话都说不好了,他对玉真子虽有情,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去向这娇美如昔的师妹说出来,只能付以相思。

    其实不只是外头乱转的元真子,房中的玉真子心中也是情思百转、心思複杂地难以形容。

    原本当她嗅到茶味,发觉茶中有鬼的时候,玉真子几乎是反射般地想到,必是赵平予下了媚毒,用以暗算於她,满怀怒火的胸中登时再想不到其他。这丑师侄一向装的毫不以自身容貌为意,对娇美清艳、如花似玉的师姑和师姐更是尊敬有加,丝毫没敢有半分失礼之处,弄的玉真子原先差点以为,这小子的脸是不是易容化妆的否则以一个这般丑陋的人,该当不怎么受女孩子欢迎,和异性的相处该当没什么好印象,怎可能在面对她们时,连一点点的失态都不曾有

    当发觉茶中下了媚毒时,玉真子心中登时惊怒交加,还带着些许惧意,她虽也颇自负美貌,实际上也已三旬,就算玉真子功力高深、驻颜有术,保持到现在仍是二十余岁好女儿模样,但要和绛仙她们姐妹正值青春年华相较,也还是比不上的,赵平予若真见色起意,照理而言也该是先对绛仙她们动手,一来二女年轻貌美,二来她们不知人间险恶,较没戒心,也好对付。

    想到此处,玉真子不由得害怕起来,莫非当时绛仙她们中毒,就是赵平予下的手,这几日来绛仙绛雪都委顿在床,精神不继,他若是要趁着师父和师姑没注意时,对二女施加滛行,也非不可能之事,加上现在绛仙她们都失了踪,更不知是不是落在赵平予手中,受了凌辱二女自幼为玉真子抚养长大,情谊比起师徒更像母女,若她们身受伤损,最难受的第一个便是玉真子自己。

    愈想愈多、愈想愈乱,心中虽是麻乱慌忙,玉真子功力究深,还是能抑住不安的心,准备好随时对赵平予下手,但心头那些不安的想头,却是怎么也无法轻易摆脱了。

    但赵平予那一声高呼,和之后与元真子的对话,却把玉真子满溢心头的慌乱,在一瞬间给彻底打散了,代之而起的却非轻松平静,而是另一股更难理清的混乱。

    赵平予的声息之中暗含笑意,只元真子心慌意乱,才毫无所觉,房中的玉真子虽听得懂,原先那以为赵平予包藏祸心,敢用媚毒暗算师姑的怒意,却如燎原之火般,虽是狂放难收,一时间却被天降豪雨狂打猛袭之下,瞬息而灭般马上就没了,现在听来,那笑意却是愈听愈是良善,只是顽皮的不像平常的赵平予,反倒像是绛仙她们所为,赵平予的笑意可不是当真对她有恶意呢

    这赵平予茶里头的媚毒下是下了,用来暗算玉真子,好让她欲火焚身也没错,却不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色心。也不知是赵平予自己看出,还是绛仙她们漏的口,才发现了玉真子和元真子互相有意,两人却是羞着怎么也出不了口的尴尬,才用上这鬼手段,好撮合他们,成其金玉良缘。

    真不晓得这几个小鬼头是怎么想的竟连这种手段也使得出来想的脸儿通红,玉真子心中不由得暗骂,偏偏只要心中一想到元真子就在门前,就连腿儿都软了,怎么也没法子走到门口去。从方才元真子的说话,听得出来绛仙她们姐妹可是一点儿事也没有,她便知自己怪错了人,这赵平予可是出於一片“好心好意”才来暗算自己,恐怕还是和绛仙绛雪她们合作的呢

    偏偏正如赵平予他们所想一般,玉真子自入师门以来,一颗芳心就系到了这面貌温文儒雅,行事沉稳平顺,从来见不到慌急模样的师兄身上,只是玉真子对心上人总是害羞,加上虽是武林中人,不像一般闺阁女子一般注重一些小节,但玉真子身为女孩儿家,总还是不敢表达爱意。

    加上元真子也不知想着什么,一个大男人竟像比玉真子还要害臊,见面除了师门公事,私话儿一句都说不上来。元真子对自己的照顾是无微不至,这点玉真子也是知道的,但这究竟是对她有意呢还是因为只有这个师妹,因此格外对她照拂呢玉真子心中完全不敢确定,更不敢问。

    等到玉真子武功有成之后,她也曾去闯荡江湖一段时日,见到的江湖中人也是不少了。玉真子生就的美人胚子,行走江湖之中更是招蜂引蝶,也不知见到了多少人,虽说所见之人有些豪迈、有些文雅,有些甚至比师兄还要人品俊雅、令人心动,其中也不乏有人对玉真子大献殷勤,颇有好逑之心,但也不知怎么搞的,玉真子一颗芳心就是动也不动,一心仍是悬到师兄身上。

    随着时间过去,玉真子也愈来愈不想在人心险恶的江湖中打滚了,尤其在十几年前,从山下捡到了一对被弃的女婴开始,玉真子更是索性留在山上养婴,再不愿下山了。偏偏这对姐妹又是天生调皮,怎么也静不下来,让玉真子虽是久不出山,但在她们的陪伴之下,却也不嫌寂寞,只是随着二女日渐成长,玉真子为人师表的自觉愈发重了,行事愈发稳沉,不愿有丝毫失态之处,以免带坏了徒儿,她原本就不是大胆之人,现下对师兄的一片相思之情,也更不敢表露了。

    心中微微一甜,玉真子也已猜到了赵平予的用意,她对媚药虽没多少瞭解,却也知道大部份的媚毒,乃是交合即解,除了云雨之时被药力冲击,身体会有些无法自控、难免颠狂之外,并无多少副作用,赵平予这一下药,弄的玉真子欲火焚身之后,正好让元真子来帮她“解毒”也难怪绛仙她们会和他合作了。虽说这招有点儿硬是送作堆的意味,也不太正派,但终是个机会,玉真子自忖,若不把握这机会,以她和元真子的性子,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好互诉衷情了。

    看元真子转来转去,急的满头大汗,对房中玉真子的情况担心至极,偏又恪守着男女之防,怎么也不敢进入玉真子房中探视,在旁恭谨肃立的赵平予微低着头,不让元真子看到他脸上正强忍住笑,背在背后的手一边偷偷地向一旁窥视着的绛仙和绛雪打着手势,通知她们计画已经完成了九成九,现在的赵平予心中正琢磨着,要怎么把元真子弄到玉真子房里头去,以竟全功。

    原本当他向绛仙透露计画的时候,绛仙原虽不怎么能接受,但只要她心中一想到师父和师伯老是若即若离的,明明弟子们都知道他们彼此有意,却只有当事人对对方连句话儿都说不好,看了真教人为他们着急,以元真子和玉真子拖拖拉拉又兼害羞至极的个性,这样下去,他们就算到死了,恐怕也只有怀抱相思的份儿,再不可能向对方表白,绛仙心中不禁一阵乱,赵平予想出来这方法虽透着邪气,不过仔细想想,要逼师父这样的人把心思说出口,恐怕也只剩这一招了。

    加上中途醒来的绛雪,可就没姐姐那么瞻前顾后了,她才一听到赵平予的解释,就忍不住为之心动,到后来甚至还撺掇着姐姐,要绛仙协助赵平予,好完成这个计画;绛仙一来拗妹妹不过,加上她其实也对师父的终身颇为着急,更希望和师伯亲上加亲,自然也难出言反对了。

    何况赵平予还再三保证,这“优谷昙”的花粉本身绝无毒性,只是极能催动体内本能情欲,加上混在茶水中喝来也没什么异味,玉真子饮下这药茶之后,最多难以抗拒体内欲火如焚,和元真子合欢时纵欲过甚,事后难免腰虚脚软,要休息上两三天而已,其他更没什么伤害身体的副作用,否则换了另一种伤身滛药,要用在师父身上,爱师心切的绛仙可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光听方才玉真子在房中发出的娇哼声响,赵平予心中便放了下来,他虽没当真使用过这种滛药,但光靠书上所言,便知这“优谷昙”药性强烈,即便是再能守心的禅道中人,也要为之情欲横流、滛兴勃发,更没法子压抑自己体内狂扬的春情。听玉真子那情迷意乱的软语呻吟,便知她体内必是药力发作、热情如火,玉真子既着了道儿,元真子又已到了房外,现在的情况可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元真子下了决心,进房为玉真子解去滛毒之后,便大功告成了。

    想到此处,赵平予陡地面色一变,身子剧震,背心冷汗涔涔而下,正心惊意乱的元真子只是自顾自地转着圈,想着该怎么办,全没发觉赵平予的异样,而一旁偷偷窥视当中,正以为妙计得售,得意洋洋中的绛雪,在绛仙突地轻推了一下,才发觉了赵平予神色有异,且是极为苍惶。

    “怎.么.了”

    放慢了动作,绛仙张大了嘴巴,无声地询问着震惊中正一步步后退,慢慢地退向她们这边的赵平予。她只敢放出嘴形,生怕惊到了元真子,给这师伯看出不对,那可就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什.么.事”

    “惨了”

    赵平予吞了口口水,只觉额上见汗,又不敢伸手去擦,深怕一有异动,给元真子发觉,计画可就完了,只敢慢慢地退到伏在壁后偷窥的绛仙绛雪身边,轻声回答,“师姑师姑没再说话了,连连刚才那么清楚的呼吸声都连呼吸都没刚才那么大声。如果如果不是师姑点点了自己的哑岤就是就是她自己已经已经压住了毒正等着等着找我算帐呢”

    “那那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绛仙可真吓呆了,心中原本的得意全盘烟消云散,一时间额角背心也发了汗,在这种将近入冬的冷天里头,给寒风一拂,更觉背心发冷;一旁的绛雪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嘴儿张的大大的,像是被冷风冻的僵在那儿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也难怪绛仙和绛雪心中大惊,这种催情药物药效太过火,常人绝少识者,只有滛贼敢用而且常用,从原料到成品,一向为正道中人所厉禁,无论制造、持有、贩卖或者使用,都无人胆敢公开为之,若给正道中人发现,那可真是二话不说,立刻就被当成是滛贼办了,就算只是不知情的人倒楣,刚好拿着而已,若被逮到的话,可也是百口莫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玄元门虽然不怎么管江湖中的闲事,却也算正道一脉,虽说赵平予和她们也是一番好意,又不是要当滛贼,但一来这“优谷昙”花粉药性极强,不只是正道人士,就连一般的黑道人物,除了一些恶名昭彰的滛贼之外,大概也是碰都不敢碰,更何况是她们两个未婚未嫁的女孩儿家呢

    二来玉真子脸嫩到了极点,元真子虽是男子,脸皮大概也不会厚到那去,否则也不会这样“含情脉脉”了十几二十年,却连表达都不敢表达,把情意都深藏在心底。给她们这样一整,事儿全说破了,这下子玉真子非恼羞成怒不可,她们接下来可就惨了,不知道一向把她们的坏事当成顽皮而已的师父,会怎么用门规处置她们,这可不是骂几句顽皮,道声歉就解决的了的事呢

    虽说也吓得不敢乱动,但赵平予心下想的,可就比绛仙她们更多了。他倒不怎么把门规处置放在心上,反正做了都做了,在决定这个计画之前,赵平予已有了心理准备,就算对这手段再怎么不能接受,但看在他立心良善的份上,以他对这师父的看法,元真子也该不会怎么重处;就算元真子要做给其他人看,一怒之下把赵平予逐出师门也行,最多是再回去当他的小乞丐去。

    但若造成了玉真子的误会的话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若给玉真子误会了,当做是元真子暗地图谋,让赵平予用滛药暗算於她,好让元真子得遂滛欲,事成最好,即使事败也能推到赵平予头上去,这下可就难解释了。女孩子向来都比男人死心眼儿,说好听是择善固执,说难听就是不顾事实、一意孤行,一旦相信了,就是再怎么样也说不听,赵平予虽是一片好心,但若造成了误会,使得元真子和玉真子心结难解,那可就成了一团死结,再怎么样也弄不清爽了。

    外头的四人分怀着不同的紧张,偏偏又没人敢去敲敲玉真子的房门,就在这个时候,玉真子的房门却“咿呀”一声开了,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的赵平予和绛仙绛雪,只见玉真子亭亭玉立在房门口,白皙如玉的颊上透出了些许红晕,除此之外却没有半点儿着了药茶道儿的模样儿。

    “你你没事吗,师妹太好了元真可可吓死了”

    看到玉真子倚门而立,神态温柔一如以往,显然是什么事也没有,身子和心里都一直转个不休的元真子,心这才放了下来。

    “玉真没事没事的,师兄”

    玉真子微微一笑,颊上晕红愈发深了,那模样儿清丽娇媚,温柔一如以往,那有半点恼羞成怒的味儿在看得绛仙和绛雪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但肃立在旁的赵平予,可没像绛仙和绛雪那般安心,心中反而是愈发七上八下,更加紧张了,玉真子既没中“优谷昙”的花粉,却故意发出中了媚毒后的娇软声音,诱他上当,若非她胸中火气上昇,想把元真子挖出来之后再大发脾气,打算重处赵平予,就是误会已深,再难冰释,心死之下才故意摆出一幅心平气和的模样儿,所谓“暴风雨前的平静”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看赵平予表面上谦恭有礼地立在那儿,动也不动,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实际上额角背心却是浑身冷汗,神情更是全没有以往的沉稳平和,心中那股忐忑不安的劲儿,彷彿连看都能够看得出来;他旁边的壁角里头,也像是有人躲着一般,猜就知道是谁躲在那儿,准备看好戏,玉真子嘴角浮起了一丝甜蜜的笑意,特意提高了声音,“绛仙、绛雪,你们两个给为师滚出来”

    “是”

    看到绛仙和绛雪低着头,从赵平予身旁走了出来,元真子瞪大了眼睛,他这才发觉,自己担心过度,竟差点失了态,连这两个小妮子躲在一旁也看不出来,这下子丑可当真是丢大了。

    看房门前的几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玉真子甜甜一笑,举起手来,就在赵平予和绛仙绛雪瞪得大无可大的眼前,将一杯茶给饮了下去。她似是喝的有点儿急,一丝水渍滑到了嘴角边上,光是举袖轻拂的娇柔模样,在元真子眼中都是那般美不胜收,“师兄,玉真玉真有点儿事情,想请师兄你进房来商议一下,平予你也过来;至於绛仙绛雪你们嘛还不赶快回床上休息去”

    元真子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觉今儿的师妹怪怪的,但到底是那里怪,却又说不上来;而赵平予这徒儿也是行止奇特,本来一向沉着平稳的他,却像是光走路而已,脚步中都在颤着一般,光只是走到玉真子房门口而已,他的脚步间就已经跘了好几下,像是神思不属的模样儿。

    “叫你别担心,”

    看赵平予吓得神思不属,平日的沉着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好像光在平地上走路,都有可能随时重重地摔上一跤般,玉真子只觉有趣,不觉噗哧一声娇笑出来。也不知是方才喝下的药茶现在已生了效,还是被赵平予的好笑样儿逗的,她只觉颊上愈来愈热,看元真子直注意着自己的脸蛋,玉真子也知自己现下必是双颊晕红,大显女儿娇柔意态,“玉真又没怪你,只是只是要你去弄点儿补药,明儿个明儿个或许要用,可要好生预备着,知道吗”

    “啊是,平予知道了。”

    听到玉真子这么说,赵平予可真是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抑着自己不失态,没当场笑了开来。玉真子的语声虽是平淡,但看她神态这般娇柔,言语这般甜美,显然玉真子虽是看破了他的图谋,知道赵平予和绛仙绛雪弄出来的鬼把戏,却没半分怨怪他们;加上方才玉真子还把药茶当着他的眼前给喝了下去,多半她这下子也是看开了,打算把心中的情意向元真子全盘表白。

    既是如此,那补药可就要好生准备了,赵平予心下暗笑,他也听出来了玉真子话中暗藏的讽刺之意:为了诱发她体内情欲,赵平予备下的“优谷昙”花粉可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在药力催动之下,加上玉真子又是心甘情愿,今儿她房中必是香艳旖旎、春光不止,元真子只怕要鞠躬尽瘁、尽力而为,才能平复她体内贲扬的欲火,也难怪玉真子要备下补药,好补补元真子的身体了。

    说句实在话,这也是一开始想出这计画的赵平予该当想到、该当备下的,只他还真没玉真子想的那么远,真不愧是师姑啊不过明天开始,就应该改个称呼,唤作师娘了,赵平予顽皮地向绛仙和绛雪吐了吐舌头,却不敢看向师父的眼神,连忙加快脚步去了。

    看出赵平予离去的当儿,对着墙角里忙不迭逃开的绛仙她们耸了耸肩,虽只有背影,他又逃得快,在元真子眼里却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赵平予不像平常那般沉稳自重,像个小大人,反而像是绛仙她们犯了错,被玉真子逮个正着的时候一般,那模样儿让元真子也忍不住莞尔。

    “师妹可还好”

    元真子也不是笨人,光从绛仙和绛雪这般奇特的行动和表现,便知这些小鬼必有什么顽皮玩意,倒是没想到连一向沉稳的赵平予也加了进去,加上玉真子眸中水汪汪、娇滴滴的,颊红眼媚,大不同以往那端庄自持、连句笑话也不出口的模样,自然知道必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玉真子还是笑脸盈盈,他也不由得放下心来,看来该当不会是什么大事;至於玉真子所说“补药”什么的,那可就真考倒了元真子,这答案恐怕真得问玉真子才知道了。

    “嗯”

    轻轻地嗯了一声,玉真子只觉呼吸之间热气蕴涵,彷彿连鼻腔里都热了,也真不知赵平予从那儿弄来的怪药,效力这般厉害,虽说玉真子故意行功,将腹中药茶全盘化开,加速药力的散发,但光看体内的热火如焚,玉真子就猜得出来,这药的出处,明儿个自己非得叫赵平予交代清楚不可,这种滛药若带在身上,在山里倒是还好,若在山下被旁人发现,铁定给正道中人当成为人不齿的滛贼,到时候不只是赵平予,整个玄元门这不白之冤可就百口莫辩了。

    看玉真子只是嗯嗯哼哼地对付他的问题,一边自顾自地向着房里走,还在门口让了道,示意他进屋说话,元真子一来关心这师妹,她现在的模样如此娇柔软弱,连步履间都显得腰腿酥软,活像是风大一点儿都吹得走的模样;再加上元真子虽修养深厚,不易为外物动心,但赵平予他们这回搞出来的玩意儿涉及他心中万分怜惜的师妹,他也非问个清楚不可。好奇心加上担心,让元真子打破了自己以往的规限,伸手轻扶着浑身发热的玉真子,头一回跨进了师妹的房间。

    才一进房间,嗅到了房中香气,元真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方才赵平予进来砌茶时,那满溢的茶香犹未褪去,加上玉真子作戏之下,故意弄翻了一杯茶,屋子里更是茶香满房,薰人欲醉。

    “这这是”

    将桌上的茶壶轻提到元真子面前,玉真子轻轻旋开了壶口,让那香气更加温热地直透元真子胸臆,一边以壶就口,又喝了不少。她喝的急,一丝水渍从嘴边滑了出来,直湿到了衣上头。

    “是你的好好徒弟和绛仙她们搞出来的”

    将茶壶喝的涓滴不剩,玉真子这才放下了茶壶,正面迎上师兄满含疑惑的目光,眼中火辣辣的,彷彿透出了火热的艳光,令元真子不禁心跳加速,想移回目光却又不敢,好像光只是看到师妹的眼神,整个人就像已经迷醉了似的。

    一般而言,玉真子这般正派侠女若不慎饮下滛药,那还不拚命运功,将药力压制住,不使散发心中更是千思万想着,不要那药力运行,以免搞到后来无法自控;但现在的玉真子,一颗芳心却是反其道而行,她心中无比渴望,只希望这药力愈快运行愈好,最好是马上就充满了她体内每一个角落,不只烧化她的矜持和羞意,也烧出她的勇气,让她能把心底的话儿全盘倾诉出来。

    “平予他们嗯”

    感觉到身体里头愈来愈热,那热气从体内深处直迸出来,烧到了肌肤上头,散不出去的火热又灼回了体内,好像她刚喝下去的不是媚毒,而是化骨散一般,玉真子只觉整个人都软了,骨头都像化了似的,一双腿儿软绵绵的,要靠着桌子和元真子的搀扶才不至於倒下去,“他们在在玉真的茶里掺了掺了点药物想要想要师兄来来帮玉真解去药毒”

    “什么他竟敢”

    抓住了乍听之下想转头冲出去的元真子,玉真子其实心底也知道,这师兄为人正直,颇有些儿古板,听到门下有人使用滛药,第一个想到的必是追究责任,可她现在要说的可不是这些呢

    “玉真要说的不是这个”

    感觉身子里头愈来愈热,脑子里都像快被那股火给烧化了一般,玉真子知道自己非得快些说出来不可了,若再这样任体内药力狂奔,只要她还没来得及直述胸臆,就要被药茶中的滛性冲毁神智,到时候自己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那时恐怕就来不及了,“玉真早知道茶里有问题不过唔不过玉真是是故意喝下去的因为玉真不敢”

    “为为什么”

    抱住了浑身火热的玉真子,元真子只觉自己像抱住了一团火一般,她的眼儿里烧着媚火,她的如兰口气里热气灼然,她的身子更像是化成了火团般,搂在怀中彷彿要烧化自己,加上玉真子原就皙白胜玉的肌肤,此刻浮出了两团诱人心动的艳媚酡红,彷如三月桃花一般,光看就令人口乾舌燥,颇想伸出手去捏捏那柔滑软嫩的肌肤,更何况是抱着她的元真子呢

    现下的元真子也已是浑身发热,方才玉真子故意将壶口在他鼻尖旋开,元真子只觉香气盎然、扑鼻而来,那滛药好像已化成了缕缕香气般钻进了他的体内,让软玉温香抱个满怀的他,也渐渐无法自持了,体内有一股原始的冲动驱策着他,若非元真子修养深湛,怕早已忍不住要向那冲动投降,将怀中这娇媚的玉真子抱到床上去大快朵颐了。

    “因为因为玉真不敢说”

    神思像是有些儿茫然,连眼光都像是充满了火般,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玉真子却觉心头满是甜蜜,好像光想把心底的话说出口来,向这相思已久的师兄倾诉,都是可以甜透心胸的美事一般,“玉真爱爱上师兄了从从进门开始就就爱了”

    “真真的吗”

    听到了玉真子犹似染透了蜜水的声音,元真子只觉心头一阵火热,这句话令他心中一阵乱,心底有股自己也不敢说出口的渴望,像是已经期盼了好久好久,偏偏一直没想到真能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儿,刚一听到玉真子软甜的声音之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这样不行,元真子猛地一咬舌尖,好让那剧痛令自己镇静下来。这么美的事儿,这么甜蜜的话儿,绝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那滛药当真厉害,光只是闻到茶香而已,都可以令元真子这等功力深厚、道行清高之人产生幻觉,此刻身受其毒之苦的玉真子,她的体内是不是更难过呢想到这儿元真子不由得心底起火,这赵平予不知怎么吞下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用这么恶毒的药物来暗算师妹,让玉真子变得这么热这么难过,自己明儿个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当当然是真的”

    看元真子的反应,好像并没把这句话当成重要事看待似的,玉真子心中一凉,自己果然错了吗师兄果然对自己无意吗难不成自己宁可身中滛毒,也要把心底的千言万语倾诉而出,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吗但事已至此,玉真子也没有回头路了,她把心一横,整个人都倒入了元真子怀中,绵软如糖似蜜、似水还柔的呻吟,不住闷闷地从他怀中传了出来。

    “师兄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玉真到底有到底有多么喜欢你唔从入门开始玉真心中心中就只有师兄一个人了嗯真的一直都是这样玉真的心只有只有天知”

    带着元真子两个人倒到了床沿,玉真子松了口气,任得自己火热的娇躯,带着因体温高昇而泛出的甜蜜香风,不住在师兄的怀中痴缠着,好像连埋在他胸前的呼吸,本该气闷的呼息都像是美的可以化成蜜一般,舒服的像是再也不肯离开一般,她当真想这样一直挨下去,能在师兄怀抱里头挨多久就挨多久,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好舒服啊令玉真子的芳心不由自主地飘荡起来。

    “玉真一直一直好想好想跟师兄你说说玉真心里满满的只有师兄一个人而已只想你一个人的身影想要被你给抱住被你疼惜爱怜可是可是玉真一直不敢讲怕师兄你会会拒绝玉真说玉真心里一切的一切全全是玉真自作多情到时候到时候玉真会受不了一定会受不了会受不了你的冷淡的玉真真的好怕好怕玉真怕你说不好怕啊”

    “师妹玉真你”

    伸指堵住了元真子想说出口的话,玉真子眼神软柔如酒、艳丽如火,她只觉自己不只是呼吸火热,连体内的血管里流的,都是对师兄的满腔渴求,对这正抱着自己的师兄,她再也没有一点儿矜持去拒绝,现在的她正渴望着师兄,渴求着他所带来的一切,所有的、全部的通通都要。

    “师兄,不管你怎么想说玉真自作多情也好说玉真配不上你也好先先听玉真说完师兄你再拒绝吧玉真玉真只想好好的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把一切把一切想说的通通都说出来,玉真再受不了了再受不了把这些话藏在心里头了再藏下去,玉真都要疯了是真的玉真想要说的全都是全都是真的师兄求求你听完玉真的话吧”

    “本本来玉真以为,师兄也是也是在意玉真的可师兄你对玉真的感觉,你怎么也不肯说出口遇上玉真连连一句私话也不说就好像在躲着躲着玉真一般玉真好怕怕都是玉真自己自作多情怕玉真一多口就就连平时这样这样看你也也不成了”

    感觉整个人愈发燥热难当,玉真子眼儿像是被黏住了一般,视线怎么也离不开眼前的元真子,也不知是因为体内的药力作祟,还是因为心里的话儿终於说出了口,那满怀心中的羞意充盈周身,她整个人都像是化入了火中一般,额上香汗淋漓,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起已湿了个通透。

    “我我好怕尤其是尤其是师兄你下山的时候,玉真真的好怕师兄武功高,为人也好,不会怎么和人家冲突,可可是平殷在山下人缘不好再加上平亚和和天门的恩怨何况江湖中又又是云波谲诡难以想像师兄你知道吗每次每次看师兄下山,玉真心里头就就怕真的好怕生怕师兄一个不小心遇遇了险玉真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可玉真又又不敢下山去找你生怕你不高兴当玉真多管闲事”

    随着话儿出口,玉真子心中愈发情怀荡漾,尤其元真子虽没怎么动作,只是听着玉真子的倾诉,一边儿手指轻轻梳理着玉真子额前的秀发,亲手感觉着她愈发灼烫的体温,眼中的神情如此温柔,完全没有当玉真子的满怀情意是自作多情的模样,玉真子只觉体内充满了勇气,脑中彷彿被药力冲激着一般,情不自禁地将满心的话儿全盘托出,再也不肯有丝毫保留了。

    “想了想了真的好久好久玉真又想说出来又怕又怕师兄会笑话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平予弄了这么个机会,玉真再忍不住了今天就算就算师兄会以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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