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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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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陵园

    公园内,曹凡回头见身后无人,庆幸的说:“还好,他们没再追来,没想到这帮记者会如此疯狂。”吕素说:“凡,感谢你为我放弃这么多。”

    曹凡说:“素素,你知道吗?我愈来愈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因为身边的东西变得愈来愈没有意义;我愈来愈想明白生活的目的,因为我的追求开始只讲目的。习惯一个人沉头走脚下的路。但是,我即便疏远所有的人,也绝不会离开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吕素说:“那么,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要?”曹凡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空位为某人而留,我心中的空位只为你而在。不知何时起,你正渐渐占据我生命的全部。你支撑我的力量不可磨灭。”

    吕素说:“凡,爱永远都不曾停息,像是无所不在的空气,流进我的世界。像一位母亲对我不离不弃,虽然我听到了所想听的,但我还要问,你会为我而守候吗?在遭遇困难和变故时,你会将我丢弃吗?疲倦时,你能否抱住我,卖我一个暖怀抱,当我犯下错误时,你会责怪我吗?如若我迷失了,你会给我指引?我是那么困惑,你能否向我展示,为我而低头,引领我,让我自由,并让我感到爱的福佑。”

    曾经有人告诉我,男人必须可靠,在不能行走时行走,奋战就要到底;是你让我找到扮演的角色,即使是在最黑暗的时刻,在最深的绝望中,我仍会关心你,为你而守候。在考验中穿过怀疑,在暴戾不安时穿越恐惧和束缚,在空虚中穿越悲伤,在又一个明天中,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去,对这份感情难以割舍,你注定在我心间。

    曹凡说:“素素,我想知道,若有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变得一无所有,你是否还会喜欢我?”

    吕素说:“我喜欢的只是你,所以我与你同在。如果有一天你变得一无所有,我仍会坚持陪伴在你身边,爱你并给予鼓励。我也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美丽,变得丑陋,甚至是衰老,你还会喜欢我吗?”

    曹凡神情一怔,因为这问题太沉重遥远。如果有一天吕素变得丑陋和衰老,我还会不会喜欢,如果选择守候,她为何值得付出?他目光陷入空洞,思绪被拉到过去的回忆。当初,他举步维艰,是她在背后不断鼓励支持,使他再度自信,不懈努力,终于掀开人生辉煌的一页。这些都是刻苦铭心的记忆。

    尘世就像一张巨网,生活中每个人都休想挣脱,从一出生,我们身体和灵魂就已苦陷其中,包括情感,不论是理性的还是非理性的,都不能幸免。

    曹凡说:“如果……有一天我所深爱的女人她变得丑陋衰老,我想我会的,如果我真的爱你,就会自欺欺人封印在尘世的情感,剜掉我的双眼……”

    吕素感动的泪如雨下,说:“感谢你给我的承诺,我永远不敢忘记,答应我,留下这双眼睛,然后用它们来看我们未来的孩子,看着我慢慢变老,看时光在我脸上一路走过的痕迹。”

    ……

    后来,吕氏夫妇双双殡礼,他们死于肺癌。走过金婚五十年,去的那一刻他们脸旁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他们生前活得快乐,所以走得从容。

    吕正国是吕氏的义子,且此人精于理财,十七岁便开始做股票生意,捅取人生第一桶金,后来更是财源滚滚,近几年再次发迹,身家暴增几十倍不止。拥有巨大财力的支撑和得当的谋略,成为名副其实的股市大鳄。

    当曹凡离开教堂时,与去而复返的吕正国相遇,两人擦肩而过。曹凡没有注意到对方,但吕正国却注意到了他,“曹凡,等一等。”两人几乎同时驻足脚步。

    墓志陵园。

    吕素心怀沉重站在父母墓前,缅怀两位已故的亲人,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哭过。只是墓穴里并没有父母的骨灰,它们最终归宿是大海,但为了方便日后悼念,双亲的陵墓还是在此落脚。

    吕素喃喃自语,“爸妈,你们一路走好,不要再为女儿挂心,你们一辈子操碎了心,终于可以在另一个世界轻松下来,希望你们在那面生活的好。如果在那面思念我,就托梦于我,女儿随时会赶来看望您老,陪您聊天唠家常,有女儿在,你们永远不会孤单。”

    ……

    此时,红彤的夕阳西下,已是黄昏时分,陵园内石碑纵横排列,在主陵四周,一派萧条景象。角落里到处塞满凄凄枯草,灌木丛丛,久未经人修剪,满地枯叶,更是无人清理。没有阳光的笼罩,空气变得格外炎凉,其中还掩藏幽怨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吕素向外走去,在陵园门口处,她意外遇到了发小曾志伟。说回曾志伟,他正是吕素对曹凡所隐瞒的那位青梅竹马的玩伴,从小至大,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在儿时他们就是一对名副其实的“小夫妻”,现在回想起来,心中蓦然甜蜜。

    曾志伟一掩不适,说:“素素,你出来了。伯父、伯母双双故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曾志伟虽然没有太多优点,但给人的印象却是诚恳与憨厚。

    吕素说:“志伟,谢谢你对我的安慰。”曾志伟说:“素素,离开这段时间,你在那面生活得还习惯吗?”

    吕素说,还好吧!曾志伟捉住吕素的手,说:“素素,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好吗?你明白的,我希望能和你走到一起,不只是在名份上。你曾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

    “儿时的话也可以尽信吗?简直是可笑,”吕素挣脱他的手,说:“请你放开,不要让我厌恶和痛恨你,不然,我们之间将再也没有可能。”曾志伟说:“素素,你可以骂我,甚至羞辱我,但你必须留下来。因为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吕素惨笑两声说:“真的很可笑,我都觉得滑稽,你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曾志伟说:“素素,我只是想将你留下来,希望能照顾你的生活。”吕素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对于同情,只会让我感到耻辱。”

    曾志伟说:“可是素素,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任性,你该正视自己了,面向自己的未来。”吕素说:“只怕我要让你失望了,我和你之间不会有可能,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曾志伟说:“你的话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在我心上。”吕素说:“我的心早已有了归属,只能容下他一个,没有多余的位子。”

    曾志伟说:“怎么,难道是他,他就是你心中的唯一?”吕素说:“是又如何?”曾志伟说:“吕素,不要忘记,曹凡在幼时曾经被你的父母收容,他虽然并非吕姓,但他在名义却仍是你的兄长,你选择他,只怕会为大家唾弃!”

    吕素说:“但我们素无血亲,况且,曹凡是父亲的养子,这是众所周知的,谁有理由指责我。”曾志伟说:“素素,其实你并不喜欢曹凡,只是慕于他的财富对吗?”吕素说:“不要用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捉摸我的心思,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不可理喻。我虽然一无所有,但却敢爱敢恨。喜欢的自当去追求,厌恶的谁也勉强不了。”

    曾志伟驻足原地,望着吕素离去的身影。“素素,我喜欢你,渴望能给你保护和幸福,可你却反来中伤我,我的心在流血,你知道吗?在你心中只有一个人,他无可替代,难道他比我更优秀,他有的我没有。总有一天我要你对我投怀送抱,你只能属于我。”

    曹凡,我发誓今生要超越你。曾志伟在心中念道。

    海象一位深邃的老者与天默默相对,无法感知苍茫的天与浩瀚的海,海鸥就在海与天之间徘徊。彷徨笼罩了海空,人的心也变得昏暗下来。

    冰凉的海风轻轻吹过,沙滩上海浪互逐。曹凡赤着双足,行走在高洼的沙滩,浅簿的海浪淹没他脚踝。在他胸前挂有一只漆黑的灵盒,里面装的是双亲的骨灰。

    曹凡双脚踏在礁石上,脚下响起“哗……哗”的流水声,这声音是海水穿过礁石迂回流动而产生的,它好象在提醒,你离海水更近了。此刻,曹凡仿佛进入一种奇异的意境,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感觉是一样的。整个人的身心似乎与海融在了一起,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他知道,继续向前,就是浩渺的大海,自己可能会毫无声息的隐没其中,消失在这苍茫的海天中,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慌,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向前。前方波涛声震耳欲聋,雪白的浪花亲吻着他的脚丫,迎面扑来细碎的水雾打湿他的秀发,清凉的感觉沁人心脾。

    曹凡站在海面石礁上,满眼凄伤。接着打开灵盒,雪白的骨灰在他指缝间溜走,海风将它们带走播洒向远方。大海似被注入灵魂,汹涌的波涛和怒吼的海风平息。父母双亲都被送走,走完了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程。

    吕素说,凡,我们又要分开了吗?宴席终究要散了。曹凡说:素素,你和我一起走吧,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互相照应。最后吕素勉强答应了。

    曹凡说:从今天起,我将改姓为曹,在我的血管里流的是曹家的骨血。吕素深切的目光盯着对方,说:小凡,我希望你能懂我,不希望你改变。答应我,要记得我是你生命中的宿客,一直都是的,好吗。

    曹凡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准备明天的行程。他穿了鞋子,起身径直离去。吕素呆立当地,显得落寞至极。望着他迷朦的背影,双目失神。

    为什么他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他明明就在我面前,却觉得我们之间有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他变得越强大,野心也更盛了,让我担心会失去他。他富有,但我却希望他平凡,只要每天能陪伴在我身边,便够了。

    中午时分,曹凡和吕素乘坐的客机顺利起飞,像一只巨鸟,一头扎进云层。仅数小时后,二人便到达目的地,打的赶往公司,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原来,两座城市的跨越只需几个小时,但两个人心灵间的跨越却需要一辈子。

    李冰救下张铁柱后,每日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经过数次换药后,张铁柱伤势渐已好转,嘴唇也有了血色,虽然仍未苏醒,但足以说明他身体正在复原。李冰亲自操刀将那只下蛋的母鸡宰了,炖制成新鲜的鸡汤,小心地喂給张铁柱吃。这一次,他竟将鸡汤喝掉了多半。进食后,李冰放对方平躺下,并盖好棉被,作完这些,她才去用餐了。

    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李冰守在张铁柱病床旁,昏昏欲睡。自从张铁柱来的这段时间里,她每夜都是这么度过的。每日下班后,首先做饭喂张铁柱,最后自己吃饭休息。第二天起床后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做饭喂养病人,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上班。

    此时,夜已至深,整座村庄一片寂静,黑夜吞噬掉最后几家灯火。睡意袭卷而来,李冰意志陷入模糊,一阵嗑睡后,头一沉,便趴在床边沉沉睡去,只有屋内灯火还在燃烧。

    第二天依旧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一碧无垠。春风和煦,明媚的春光普照大地,使万物生辉。

    这时,房间内李冰悠然醒来,揉开朦胧的睡眼,见外面天色大明,一天的忙碌就此开始。李冰正准备做饭,习惯性的望向床上,却见床被翻开,床铺上空空如也,唯独不见了张铁柱。这时,李冰只觉背上一轻,一件外套滑落在地,想必这件外套应该是张铁柱为自己披上的无疑。

    户外菜园旁,站立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正是大伤初愈的张铁柱。“在床上躺了近半月,全身都锈住了,活动一下感觉就是不一样。人逢喜事精神爽,是我命硬,阎王殿转了一转楞是没给收下,竟让我硬抗了过来。”他舒展着筋骨,全身骨骼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却不慎带动伤口,直痛得他一咧大嘴。

    李冰向前一步,说:“怎么,你醒了。”张铁柱声音嘶哑说:“是你,你来了。”李冰说:“你大伤初愈就出来走动,难道不怕伤情加重?”张铁柱说:“正因为此才要出来走动,运动可以加强身体,有助恢复。”李冰说:“就算如此,你若遭遇什么不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张铁柱说:“我应该感谢你,当时如果不是你救下我,可能我真的就不在了。这段时间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不过你放心,等把伤养好我会立刻离开,日后定然厚报。”李冰张口损言即出,“感谢就不必了,若你可信,本公子光着屁股都能打天下了。只是不知道你会拿什么感谢我?”张铁柱说:“自古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但你我却是两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吧!”

    李冰恼羞成怒,说:“作你的春秋大梦,以身相许,你也配?”张铁柱说,“大家都是男人,玩笑而已,你生得俊俏,如果是女人,一定十分美丽。”李冰慌忙掩饰说:“谁说我是女的,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男子汉大丈夫。”

    张铁柱说:“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是女人,说不定我还可以娶你做老婆!”李冰说:“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快把外套披上,若再冻出个好歹,休想我拿钱给你治病。”她将手中外套一把劈头抛去。

    张铁柱接住外套,面不改色说:“我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李冰神气的说:“本公子李冰便是,你呢?”张铁柱暗留一个心眼说:“我姓张……名晓峰。”李冰做出明白的样子,“原来是张兄,真是失敬!”张铁柱见她鬼小精灵,却无可奈何,心机一动,当下问:“关于我在这里的事,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李冰说:“只有村上一位为你治病的医生。”张晓峰问:“那么他家住什么地方?”他面色陡寒。

    李冰说:“此人姓钟,是本村德高望重的医生,被大家称为‘钟神医’,他的家在……晓峰,你问这些,是想杀人灭口么?”她顿时恍然大悟。“我不允许你迫害他老人家,无论如何他都对你有过救命之恩,我不相信我所救的人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融创国际总部会议室。

    议室内布置奢华,室顶吊灯乳光漫布,门口外立有一对巨型青瓷花瓶,上有龙凤印花,栩栩如生。议台内有常青的植物,所有布置焕然一新。整个议室设施齐全,约容百人左右。但凡能进入这里的人,都非富既贵,或是业内精英。

    在会议即将开始之前,诸位董事便已到齐,每人面前摆有一杯热气蒸腾的咖啡,但谁都没有心情品尝。因为新任总裁将于今天正式宣任,这一天将决定他们以后在公司的地位,如稍有不慎,则人船俱覆。

    这时,高大的会议室门应声打开,接着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步入眼帘,来者正是曹凡。只见曹凡似笑非笑,径直向里面走来,直奔向主席座。大家目露狐疑的神色,在他们心目中总裁的形象,应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外加老有所成的得意,但曹凡却将设想打破,他实在太年轻,虽然大家之前已有耳闻,但一见之下方才发现仍有很大出入。

    “曹总好!”大家一起起身问好。曹凡一扫众下,说:“大家客气,请座。”指手间,一股无形的霸气自然流露。曹凡说:“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前辈,以后还要大家多配合我的工作,如果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大家赐教!”“岂敢……”座下众人一片噤声。

    曹凡举目一望座下,却看到两个扎眼的空座,不由得一皱眉。这时,一个身形突然冒失的冲了进来,正是董事长之一,任贤齐。

    “曹……总好。”在对方凌厉的目光注视下,任贤齐只觉舌头一阵打卷。曹凡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现在我宣布,解除任贤齐董事长之职,从现在开始,他将不再是我公司的一员。”话音方落,在大家间就像扔出一磅**,一片哗然。任贤齐更是如雷轰顶,说:“曹总,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曹凡语气生硬说:“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你迟到了。”任贤齐说:“可我却是为了公事。”

    “但在我眼中,迟到就是迟到。公司员工不但要有才能,更要顺从我的意志,并以大局为重,而这些你都没有做到,所以请你离开。”

    任贤齐已去,历经此变,硕大的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就在这时,“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了,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家视线中,正是公司副总裁梁启文。他手握龙头拐杖,脚步沉稳向内走来。深望一眼主席台上的曹凡,嘴角浮现不为人察觉的冷笑。

    沉默中的对峙,曹凡如何收场?梁永文并非任贤齐可比,任贤齐手无实权,对他故然可以一脚蹬掉,但梁启文身份特殊。他不但是公司副总裁,且德高望重,在大家力挺下最有希望坐上总裁宝座,然而曹凡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梁启文自然心存芥蒂,今天便故意迟到,给他下马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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