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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梦回天阙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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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后,柳凝霜会不会还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如果说她还生气的话,就是要自己再献身一次,蓝洁芸也是心甘情愿,不过这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点柳凝霜自不会不晓得,方才那样的“处罚”对蓝洁芸来说,可是爱翻了心,便是要她再来几次,蓝洁芸也必会勉力承受,“要不要要不要再“罚”洁芸一回”

    听得出蓝洁芸语中那蠢蠢欲动的心意,柳凝霜娇笑着在她那粉捏般的香肩上亲了一口,“哎呀这可不得了,好芸妹妹给霜姐姐调教坏了,竟然还想再来一次哪好可惜你一早就让你的霜姐姐给他干了一次,干的霜姐姐腿都软了,再加上弄我的好芸妹子,现在霜姐姐心有余力不足,就算想再弄芸妹妹一回,可也是无力施为了洁芸如果想要,恐怕还得等上个几天才成呢”

    给柳凝霜这样调笑,蓝洁芸不由得微带羞意,只是她也知道柳凝霜一早起便连着和赵平予与她尽情欢滛,便是再多力气,也已耗得七七八八,光此刻能将她抱在怀中嬉玩,已算得柳凝霜根基深厚、韧性过人了;幸好听柳凝霜的话意,这样的美事绝不是仅此一回,尔后多半自己还有和她重温旧爱的机会,这念头令蓝洁芸胸中一阵热,娇滴滴地在柳凝霜的怀中偎的更紧了些。www.6zzw.com

    和蓝洁芸嬉闹了一会,柳凝霜这才回复过来,正色在蓝洁芸耳边轻吟,“好芸妹妹,你放心吧其实其实霜姐姐并不怪他们,更不怪你,予儿在床上的实力太强,那次那次原本霜姐姐只是想和他弄上一回,合了开启秘门的条件,尔后便不相往来,怎知道怎知道他那么强弄的霜姐姐好好痛快竟然每晚一合眼,就在怀念被他破身的点点滴滴,这样夜夜煎熬,本来霜姐姐差点就要就要熬不住了,今天的事虽然被你们算了一记,其实霜姐姐可是很开心的”

    “那么”

    “不行”

    蓝洁芸的话才刚出口,便被柳凝霜坚决地打断,声音中有着强自镇定、绝不容许旁人拂逆或劝阻的坚持,“这事终究不好,何况何况这样下去,教凝霜怎么去面对雪儿和玉儿好芸妹妹,你听姐姐说,绝对不要告诉你的予弟,还有雪儿玉儿说,凝霜并不怪他们,要告诉他们凝霜还在生气,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张扬。凝霜和予儿的事就到此为止,尔后我们就维持以往授艺切磋的关系,要他绝不能有非份之想,否则非但害了凝霜,雪儿和玉儿也不好过。”

    “这”

    听出柳凝霜话中的决绝之意,蓝洁芸也知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徒然,原本她和赵平予与项家姐妹定计的时候,是希望那日开苞的美好回忆仍留在柳凝霜的身上,给赵平予以挑情手法重燃爱苗之后,再将她赤条条地抱出来,那时由赵平予和项家姐妹轮流劝说,看看能否诱得柳凝霜点头,成为赵平予床笫之间又一位情俘。只是现在看来,他们很明显是轻估了柳凝霜的意志之坚定,她非但没因此就范,反而更坚定了与赵平予划清关系的决心,这下可是真的没有转寰余地了,若自己再多话,说不定还会更生出反效果呢“是芸妹妹知道了”

    “很乖很好,这样才不枉了霜姐姐这般爱你,”

    轻柔地在蓝洁芸的唇上印了一吻,舌尖轻舔之下,只吻的本已媚眼如丝的蓝洁芸差点又喘嘘嘘起来,她迷濛的眼光被柳凝霜吸了过去,黏的紧紧的再也离不开来, “就当是霜姐姐的奖赏吧以后在没轮到你陪平予的时候,芸妹妹都可以来霜姐姐这边,让霜姐姐好好“疼惜”你,霜姐姐保证把芸妹妹“调教”的心花怒放,连陪侍你的予弟时都比平常更要快活许多。这是霜姐姐和芸妹妹才知道的小秘密,绝对不要透出去哟”

    “嗯芸芸妹妹知道了”

    虽说不太愿意有任何事瞒着赵平予,但蓝洁芸对柳凝霜太过着迷,又知道自己绝无回天之力,想到柳凝霜的滋味之美,心中甜的一点其他的念头都没有。虽不知柳凝霜口中的“调教”是什么意思,想来必是床笫间的羞人事儿,但若对象是她的话蓝洁芸轻咬樱唇,重重地点了点头,“芸妹妹不会说的不过霜姐姐也要好好疼惜芸妹妹才行”

    想到这儿,蓝洁芸突地想到,自己其实也不是头一回嚐到女子之间交欢的滋味,当日赵平予连战三场,将项家姐妹开苞之后,他勉力下山回到天门的战场,留下自己在房中安抚二女,那时项明雪就用双头龙痛快地搞了自己一回,弄的蓝洁芸神魂飘渺,差点没爽昏过去;和那次的经验相较之下,柳凝霜的技巧虽是好得多,又未卜先知的对自己的性感带瞭解甚深,但纤指虽是灵巧,和那双头龙无论在粗壮或长度上都无法比拟,弄起来虽是舒服,却没有那时那般痛快,只可惜项明雪生怕赵平予因此将她当作滛荡之辈,死保着这秘密,是以那滋味蓝洁芸日后再没嚐过。

    仔细想想,以柳凝霜的技巧之佳,若再加上双头龙这般宝贝的辅助,被她弄时会有多么痛快光想到被柳凝霜用双头龙干着自己幽谷,弄得自己死去活来、只知呻吟求饶时那般快活的滋味,蓝洁芸愈想身子愈热,只可惜无论如何,在必须保守秘密的情况下,她也实在开不了口向项明雪借那宝贝,要她自己想办法私自下山弄到那滛具,更是绝不可能这样下去自己难道真的只能满足於柳凝霜那纤巧的弄法吗看来也没办法了,好在男人粗壮的攻势,她也不会嚐不到,赵平予近来需求愈发强烈,干法也愈来愈勇猛,自己实在也无须担心没法承受到强攻猛打的滋味啊

    “真的行吗”

    “当当然是真的芸妹妹在此发誓”

    “不用发誓了,霜姐姐自然信你,只是”

    微带促狭地望了蓝洁芸一眼,柳凝霜放轻了声音,在她耳上轻轻地舐了几口,挑逗之意不可言喻,“凝霜也是嚐到予儿滋味的过来人,自然知道他的厉害他的手段可多了,如果予儿真存心对你逼供,在床笫之间把芸妹妹弄到欲仙欲死、将泄未泄之际,偏偏急踩煞车,硬是逼到芸妹妹招供之后才大干特干,到时候芸妹妹可撑得住”

    “这”

    想到若真的给赵平予玩上这一手时的景况蓝洁芸脸儿一红,只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和她好过之后果然不一样,她的声音、她的说话似都能让自己情热难挨,若当真赵平予用这手段对蓝洁芸迫供,蓝洁芸可真没有把握,自己到时究竟能不能保得住秘密也不知在心中挣扎了多久,她望着似笑非笑的柳凝霜,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芸妹妹一定守得住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就罚洁芸一生一世不能再被霜姐姐爱宠疼惜霜姐姐,这样可以吗”

    “嗯”

    知道以蓝洁芸的情形,这样的重誓可说比一般“五雷轰顶”啦,“死无葬身”啦的誓言更真实得多,她是真心诚意地要保住这秘密,柳凝霜不由一阵感动。其实这样的情形也令她寻思良久,既要让自己能一解欲火,又不能让自己和赵平予的关系更深陷下去,看来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只可怜蓝洁芸要成为自己抒解情欲的对象,幸好这对她看来也非坏事,就不知自己这见步行步的“调教师”的功力,能不能成功地将她的身心都调教成熟,就算是让她守秘的代价吧

    小心翼翼、规行矩步地走进天山派的瑶光殿,赵平予连大气都不敢出上半口,小心谨慎的活像是刚入门的弟子前来拜见性格严肃的师父般,别说大步走路了,他连头都不敢抬,只敢瞧向地下。加上瑶光殿乃是天山派主殿,是用来商议大事、举行典礼的重地,气氛庄严肃穆,向来就是一个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嫌大声的地方,弄的第一次参与天山派议事的赵平予更加紧张了,一直到和项家姐妹分开来落了座,赵平予的紧张也没少上半点,别说抬头,连案上的茶杯也不敢动。

    其实也难怪赵平予如此紧张,一来他虽是天山派娇婿,因项家姐妹的关系颇受柳凝霜看重,天山派中人并不把他当做外人,但他终非天山派中弟子,天山派中的事情他从未参与,可真不知道柳凝霜这回为什么让他进入瑶光殿,光是四周那严谨庄重的气氛,就令他忍不住规矩起来。

    二来就在半个月前,他才在蓝洁芸的策谋计算之下,和柳凝霜躲在柜中成其好事。那次的感觉虽是痛快,但事后柳凝霜羞愤之下大发雷霆,连话都不听一句就把他和项家姐妹都轰了出去,幸好蓝洁芸留了下来好言安抚,这才让柳凝霜不再追究;光看事后足足在柳凝霜闺中耗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的蓝洁芸那疲惫已极般的神态,便令赵平予好生不舍,显然她也花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勉强让柳凝霜怒气平和。只不过柳凝霜怒火虽平,赵平予却也再不敢面对於她,连项家姐妹都对这师父敬而远之,只靠着蓝洁芸有事没事就去向她请安,勉强维持个相安无事的状态。

    只是赵平予自上了天山派后,除了下山庆贺郑平亚大婚之外,几乎就是归隐一般地躲在安排好的房中,拥着娇妻大享偎红倚翠之乐,别说是武林事了,连天山派内事也是碰都不碰;尤其他和天山派的关系原就系在项家姐妹与柳凝霜身上,从半个月前那弄巧反拙的失策之后,与柳凝霜之间的关系只靠着蓝洁芸勉力维持,赵平予自更不敢出面,柳凝霜也是得其所哉地与他各行其是,真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柳凝霜竟破例将他召来瑶光殿商议,难不成是天门的事吗

    第八集第六章雄心宏图

    赵平予这想法果然一矢中的,从柳傲霜的报告当中,听得出来前次与天门大战之后,郑平亚虽是铩羽而归,但湘园山庄重建之后,有了根据地的他却愈发忙碌地招兵买马,有尚光弘等人的名头招览,再加上前次一举击破汉中派的战蹟辉映之下,湘园山庄声势日盛,短短年余已在江湖上佔了一席之地,威势之盛已足与各个传承许久的名门正派平分秋色。另一方面天门则是行事低调,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浅水怒吼、深水静流”之理,柳凝霜等人均是素知,天门虽失去了阴风席云两堂的实力,阴京常又出走外方,但任谁也不信天门会什么也不做的任时光东流,想必正在台面下培养复仇的实力,今儿柳凝霜找他来,就是为了更加了解双方的状况。

    只是赵平予虽说和郑平亚原为师兄弟,又和他一同往攻天门,但他与郑平亚关系不算太好,联军关键之事他并未深知,加上又在天山耽了这许久,江湖事生疏了不少,前次去湘园山庄赴宴时,蓝洁芸虽也刻意观察,但总不好让郑平亚认为赵蓝两人是藉赴宴之名探察内情的,对湘园山庄的实力所知也只是皮毛而已,光看柳凝霜听取赵平予报告时的神情,就知她并不是太满意。

    “那杨世兄那边呢”

    “不清楚,”

    掌理着天山派对外的情报侦蒐,柳傲霜武功虽远不如乃姐高明,但在这方面也算驾轻就熟,可说眼线遍佈中原,但光看她此刻的神情,便知天门的纪律之严、保密之谨,竟连以往与天门相善的天山派,都探察不到多少内情,“只知前次天门一役之后,杨乾杨门主似是身体不爽,极少视事,门内事务均由杨巨初与季韶发落,另外杨逖也协助理事,不似以往的胡闹行径,连在外的各个分堂也偃旗息鼓,行事远不若以往张扬,两边情势可以说是外弛内张。”

    “是吗”

    听的蹙起形状皎好的柳眉,柳凝霜似是沉吟一般地低语着,“若说是一般江湖门派,所谓识时务者为俊傑,在这时候作小伏低,也是可能的;但杨世兄志向远大,天门不过是一个,他年纪也大了,没有时间等待东山再起,这一次看来三年之约一满,是真要打了。”

    “掌门”

    “喔没什么,凝霜想事儿一时走了神,”

    给柳傲霜一语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柳凝霜望了望殿中众人盯紧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摆了摆手,似还有些心神不宁一般,她沉吟了半晌,许久才再度开了口,“其他人先出去,傲霜你和赵少侠、蓝女侠、雪儿玉儿留下,凝霜还有事商议。”

    见殿中众人均已辞去,柳凝霜站了起来,在殿中缓缓地来回踱步,一边低头沉思,连话都不说一句。柳傲霜是早知道姐姐的习惯了,并不以为意,但赵平予和蓝洁芸可是头一回见到柳凝霜在处理大事时思虑筹划的模样,不由都看呆了。刚见到柳凝霜起身来回行步时,两人本想礼貌性地陪站起来,却给项家姐妹阻了下来,显然柳凝霜这习惯她们都很清楚,更知只要她一踱步沉思,便是柳凝霜沉思用神之际,最忌旁人有多余的动作扰乱於她,是以一时间赵蓝两人只能忐忑不安地坐在席上,看着柳凝霜窈窕的身影在殿中走来走去,让轻柔的步声在殿中缓缓地回荡着。

    “傲霜,”

    柳凝霜停了下来,转头望向妹子,见到她侧面的赵平予只觉心中一荡,他从来没有见过柳凝霜这样的表情,似在沉思着什么,有一点儿回忆,又有一点儿悲哀,那清澈明亮的眼中微带着些茫然,雾濛濛的,像是在哀伤着什么,“杨世兄的身子骨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这不晓得,”

    没想到柳凝霜一开口,问的竟是这个问题,柳傲霜一时间竟有些怔住了似的,回应的话语出的极快,不似平日的沉着镇静,声音中还带着些紧张,“只听说他身子不爽,倒没听到后续有什么消息,天门似也没想着外出寻医,看来该是不碍的。何况杨门主功力深厚,天门又久据一方,门中岂少得了良医妙药多半他只是一时不适,又想趁此时机让向来不管事的杨逖好生磨练一下,这才将门内事务交予他人处置,自己好生休养而已,掌门该是不必过虑。”

    “是吗”

    面上仍怀忧色,柳凝霜似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原先虽没想到柳凝霜会问这种问题,但从她与柳傲霜对话的空档,仔细想想,其实赵平予也猜得到,柳凝霜极念旧情,当日虽因他与柳傲霜的轮流进言,让天山派在天门与湘园山庄的争斗中维持中立,两不相帮,但她与杨乾交情深厚,在天门面临强大外敌威胁的时候,竟採取中立立场两不相助,对柳凝霜而言不啻为背叛,若非此事关乎郑平亚的血海深仇,私仇该由天门自行处置,绝无他人出面余地,何况天门本身也够强大,足以处理自家事,再怎么说柳凝霜也不会在杨乾困窘之时抽腿,只她仍是耿耿於怀。

    “据说天门前两年从东南得到异宝“芸萝花”颇具医疗之效,难不成杨世兄竟没用上”

    “这个傲霜便不得而知了,”

    见柳凝霜只是问着杨乾的病情,知道她虽对当日临危撒手之事耿耿於怀,却仍能以大局为重,并不想食言参与天门与湘园山庄之争,柳傲霜心中暗吐了一口气,语气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傲霜并不知杨门主不适根底,或许“芸萝花”虽具奇效,药性却与杨门主的症状不合;又或许杨门主的不适,还没需要用到这奇宝的地步。关於此宝,傲霜只听说,阴京常在离开天门的时候,曾将“芸萝花”的果实取了去,其他的事傲霜还须再加打探。”

    “哦没关系,不必再打探了。”

    轻声地叹了口气,柳凝霜微微摇头,却摇不去心中的疑惑。若论植物一类的奇宝,无非是根茎花果,其中果实系植物精华所生,疗效必是最强。“芸萝花”既有奇宝之名,它的果实便不若传说中那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想必做为药物也是功效奇佳、药到病除,阴京常既然就是幻影邪尊,武功之高在中原可说是少有敌手,他又是出名的神出鬼没,郑平亚一方想要伤到他可说是难上加难,他又为什么要取去“芸萝花”的果实呢

    “掌门,”

    见柳凝霜又似陷入了回忆,柳傲霜轻咳一声,将她的心神拉了回来。虽说不像姐姐和杨乾交游那般久远,但两家原是世交,柳傲霜若非一直认为天山派应在关外自固,绝不参与中原内部各个门派的争斗,现下也不会这么冷静绝情地只关注情势的变化。“湘园山庄与天门虽有三年之约,但看现下形势,双方都在准备接下来的激战,本门虽不愿参与中原门派的彼此争斗,但此事了后,中原内部的势力分佈必有变动,接下来本门该如何行止,还请掌门示下。”

    “关关於此事,”

    见师父一直不答话,项明雪微带畏缩地开了口。从半月前的事情之后,她一直小心翼翼,便是向师父请安时也一直躲在蓝洁芸身后,绝不敢单独与师父相处。那时她一厢情愿地想着,若帮赵平予将柳凝霜也弄上了手,日后关系想必可以弄的不错,柳凝霜既入赵平予家门,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怪责於她;没想到柳凝霜难耐羞意,竟将她和赵平予等人全轰了出去,连后来相见也没多的话说,吓的项明雪这些日子以来芳心一直不安,连说话都小声小气的,全不像以往风格,也难怪她现在才开口,柳傲霜便一脸狐疑地望了过来,盯的她脸儿一红,差点没把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又吓的缩了回去,“难不成真的完全没有好言解劝的可能吗”

    “那不可能,”

    听到师父发了话,项明雪娇躯不由自主地一缩,只是柳凝霜连眼都没望向项明雪一眼,只是轻吁了一口气,也不知她是因为还在生项明雪的气,还是仍然陷在为杨乾担心的情绪当中,根本没空去理会心惊肉跳的徒儿,“郑平亚一方势强,现下是绝不可能放手的;何况,何况杨世兄身怀夙世宏图,所思所虑皆非限於武林争雄而已,更不可能为了此事认输服软,否则如何能再图大业两边简直是针尖对上了麦芒,想不大打出手都不行,绝无和解之方。”

    突地,柳凝霜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回过头来,微带惊诧的目光从柳傲霜、蓝洁芸、项家姐妹和赵平予的面上流过,除了柳傲霜似是早知她会有这种感叹,丝毫不为所动外,余下四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对她方才说的话似是完全没听懂。两边有血海深仇,旁人绝难化解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天门杨乾“身怀宏图”之事,赵平予等人却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她为何这么说。

    “看来还是该说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杨世兄该当不会怪我的,”

    见到四人询问的眼神,柳凝霜微微一叹,既然已经开了头,再瞒下去看来也没什么用处,“杨世兄家族并非一般草民,而是前朝皇族亲贵,乃是前代文帝亲子、蜀王杨秀之后,杨秀虽因才高震主,为文帝监禁后不幸被害,但子孙并未族灭,留下了杨世兄一支在民间,杨世兄该算杨秀七传之孙。”

    原来如此赵平予这才省得,他曾混在运送“芸萝花”的队伍中渗透天门打探情报,在队伍中见过杨乾一面,初见面时他就觉得,这人有一股天生不怒而威的迫人气象,连他以往道旁见识过的朝廷高官都远有不及,原来不只是此人修练绝高武功锻炼出来的气魄,还兼是帝皇之后,怪不得天生一股尊贵气象,那种气派就连尚光弘甚或文仲宣这般绝世高手,也是有所不及。

    不过杨家既是前代遗孤之后,若说想要重复帝皇伟业,也并不令人意外,本来赵平予知道天门势力之广,各地几乎都有分堂,又深自结纳长江一带帮派世家,连关外的天山派都结为盟友,显是图谋深远,他原也以为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千辛万苦建立天门的杨乾,并不满足於雄霸蜀境一方,想要深入中原,与少林等名门正派争霸,好成为武林盟主,号令武林,威震天下,却没想到他竟有更大的图谋,建立天门、争霸武林,不过是杨乾重复先祖帝业的一小步而已。

    不过想到此点,赵平予差点要笑了出来,幸好及时掩住了口,没有当场失态。以杨乾的才情气魄,如果登基称皇,那情景他倒还可以想像;但杨乾的年纪也不小了,他若登基为帝,身后帝位必然传承子孙,若给杨逖那种人登上帝位赵平予腹中暗哼,那时恐怕会重演先朝文帝与炀帝之事吧像杨逖这样好色贪花,连父亲故交之徒都想染指的傢伙,一旦登基,那不天下大乱

    微嗔地瞪了强掩着面上笑意,装做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赵平予,其实柳凝霜大致上也猜得到他在笑什么。本来若只是门派传承,杨乾大可择贤而立,几个徒儿中季韶老练、费清瑜精干,阴京常大智若愚,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杨逖来继任他的位子;只是他的传位却不只於天门的继承,还要加上帝王大位,这可一定得从自家子孙中寻贤继承不可,但他偏只有杨逖一个独生子,想另外找也找不出个人来,这儿子却又杨乾也不是头一次为了这不长进的儿子伤脑筋了,偏杨逖又不知其父苦心,仍是整天浑浑噩噩的不干正事,杨乾之苦虽不随便向外人道,但柳凝霜却清楚得很。

    只是这种事可以意会而不可言传,尤其从上次差点被杨逖暗算失身后,回来的项家姐妹火气可真不小,项明玉向来小孩子心性,气过就算还好,项明雪这一怒可就难善了了,无论柳凝霜如何安抚,这徒儿对天门的坏印象始终扭转不过来,差点就跑到了柳傲霜的反天门派那边。到后来还是因为阴京常的调停,让杨乾亲自带着杨逖上门谢罪,在这瑶光殿中当着天山派众人的面重责杨逖,双腿都打折了,那惨状看的项明雪纵有十分火气,也消了七七八八,柳凝霜更忍不住出言劝杨乾收手,连向来对天门不满的柳傲霜,看到天门执法如此严格,事后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那次的事虽差点造成天门与天山派关系破裂,搞的沸沸汤汤,险些连柳凝霜都压不下反对的声浪,但事后杨乾的处理方式公正到让人无话可说,后来柳凝霜派两女前往天门协助的时候,在天山派中可说是全无阻力,连身为反天门派急先锋的柳傲霜,也找不出藉口阻拦此事,因缘巧合下也缔结了项家姐妹与赵平予之间一段良缘,说到这点,其实赵平予还真该谢谢阴京常呢

    “哎讲到这点我才想到,”

    轻声地叹了一口气,柳凝霜转向了妹子,“有没有查到阴京常阴世侄的下落为了秘密外泄,不得不离开天门,他在外流落久了,想必杨世兄也很担心吧”

    “这个”

    柳傲霜微一犹豫,一时间竟回答不上来。她武功方面的悟性不如姐姐,但在情报蒐集方面,却是远较乃姐高明,从当日风云会后,她便领命追查幻影邪尊的真实身份,却是耗尽了心力也找不出一点儿线索,怎么也想不到那神秘莫测的幻影邪尊,原来一直就在天门当中当听到幻影邪尊的真实身份之时,心中忍不住冒上的那股火气,差点没让柳傲霜当场发作

    到现在幻影邪尊的身份虽已明朗,但阴京常自离开天门之后,活像是水中冒起的气泡一般,一眨眼就爆了开来,再也找不着,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任柳傲霜再怎么努力,仍是挖不出他半点根底,现在她所知道关於阴京常的最后一条线索,就是中途追上离开天门的阴京常,让他将鄱阳三凤交付的赵平予,偏偏赵平予对那日的事讳莫如深,柳傲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傲霜想,杨门主其实不必担心阴京常的,”

    好半晌才开了口,柳傲霜强抑着胸中的火气,像她这样以情报蒐集能力自矜的人,最恨的就是像阴京常这种神秘客,让她无论花上多少心力,都休想挖到他半点情报,就好像在嘲笑她这些年来的人生一样,“就算不说他在江湖上打滚了这么多年,光凭着幻影邪尊的名头,武林中人敢撄其锋者便是少之又少,独身一人也无须担心。”

    “你弄错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望了一头雾水的赵平予等人一眼,柳凝霜似是犹豫了一会,才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杨世兄是不会担心阴世侄是否安全的,光以他幻影邪尊的身份武功,这点就不必任何人担心;其实杨世兄和凝霜说过,在几个世侄之中,他最怕的就是阴世侄,他虽然绝对信任阴世侄的能力,但他行事太过神秘,有许多事都瞒着杨世兄不说,或许或许就因为他绝对相信阴世侄的能为,才会让他对阴世侄生疑吧有些事终不是我们江湖人能知道的”

    担心地望了赵平予一眼,蓝洁芸心中颇有些七上八下,在众人之中她是惟一知道赵平予与阴京常之间关系的人,此事太过秘密,赵平予绝不愿旁人知道,若非那日赵平予巧合下发现其师就是天门阴风堂主,一时吃惊露了口风,这秘密恐怕连蓝洁芸都不会知道。赵平予和阴京常关系匪浅,或许这就是赵平予一直躲在天山派,不愿下山的原因,就为了怕搅进天门的恩怨当中。既知连杨乾都对阴京常深自忌惮,赵平予就算还想逃避这件事,心中也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这或许过火了吧”

    赵平予眉头紧皱,声音中有种强自压抑的感觉,蓝洁芸伸手过去,轻轻地覆住了他的手。殿中虽有数人,其中还好几个都与赵平予有肌肤之亲,却只有蓝洁芸知道赵平予心中真正的担忧,其余人多半只是以为赵平予不喜杨乾忌惮自己徒儿,竟忌惮到对他生疑的想法吧说实在的,作风直来直往的武林人,对官场中人的作风,确有那么点厌恶,“阴阴堂主虽说心狠手辣了些,但但终也是为了天门,杨门主这样疑他,实在是令人难以想像”

    “心狠手辣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话儿脱口而出,项明玉发觉全部的人眼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面上不觉有些讪讪的,一抹晕红涌了上来,只是话既已出了口,想吞回去可是难如登天,“明玉明玉那个时候在天门,曾经和和阴堂主见过几次面,他虽然虽然有点阴沉,不过不过做人还好,也不见他会对什么人生气,或对些小事发脾气使威风或许有点阴阴的让人害怕,想能尽量离他远点儿好,可是可是说到心狠手辣,这明玉真的感觉不出来”

    “平予也是后来才发觉,”

    微咬着牙,似是光说出阴京常的坏话,就要耗掉赵平予不知多少气力,他感激地望向满面关怀的蓝洁芸,点了点头,这才把话接了下去。其实蓝洁芸也知道,以赵平予的性子,若非阴京常做的这件事真的非常令他不喜,他是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那日郑郑庄主率部大举入侵天门,平予在和中军直捣天门两堂驻地之时,遇上的竟是阴阴堂主的旧部,由本已投向郑庄主那边的沈世珍率领,黑暗之中视线不清,竟变成了自相残杀”

    “本来战场争胜,无论用上什么手段都怪不得对方,毕竟那是生死之战;但当日沈世珍曾经说过,阴风堂中之人虽说多半比较偏向白宁枫那边,但那是在“天门当中”的事情之下,若说要背叛天门、投向郑庄主这边,会坚持跟他的人,只怕就不到一半了”

    轻轻地吁了口气,赵平予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面上表情颇有些扭曲,那日的一战蓝洁芸也在场目睹,自然深知争战当中无论谁胜谁负,事后的战场都是一片狼藉,惨烈的令人不忍卒睹,他有这神情也不为过。

    “这这和阴堂主的“心狠手辣”有什么关系”

    柳傲霜问了出来,面上的表情颇有些不快。其实这也难怪,她专责情报蒐集,光是挖不出阴京常的资料,已够令向以这方面实绩自傲的她火大了,如今赵平予又在她面前指称阴京常心狠手辣,而她偏偏完全看不出来也难怪柳傲霜心下冒火,若非赵平予面色凝重,显然事出有因,本已心中有怒的柳傲霜还真忍不到他说完哩

    “就要说到了”

    赵平予微微点头,面上的表情更形凝重肃然,“阴堂主利用可能叛乱的自家人,来堵郑庄主这边的战力,还设计造成本来已是一边的同志自相残杀,计谋固然高明;但他送去堵郑庄主的这批旧部,虽说未必完全服他,但要他们背叛天门,却是未必能成,他就只因着无法分辨谁是叛徒、谁是自己人,竟将全部的人都送入死地,只为了帮总堂争取反应的时间”

    “兵家争雄,胜负之间不能容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何况站在阴世侄的立场,他第一重视的就是天门的存亡,而不是分辨忠j。或许阴世侄此事是干的不近人情,完全不顾自己人的性命,但所谋乃大,总不能光因着牺牲而能不顾大局”

    虽说打断了赵平予的话,但柳凝霜一边为阴京常分辩,一边那形状皎好的柳眉,却也深深地蹙紧了。其实在这方面,她和赵平予的看法是差不了多少,但因着祖上的关系,她与杨乾同辈论交,阴京常年纪虽只比她小上六七岁,却只是她的子侄辈,在她眼中他仍算是个孩子,孩子的作为就有不好,大人总该帮他辩上几句。

    “是,平予也知道该是如此,只是”

    赵平予的声音中微微一震,似乎因着柳凝霜辩解的几句话,他虽不因此而认同阴京常的所作所为,但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平予从来没图谋过大事,也从来轮不到平予来顾全大局,是以是以一时失态了,还请前辈见谅”

    “这也难怪你本来因着杨世兄的大愿,阴世侄的作风就偏半个官家人,和江湖打滚的武林人颇有不同,自然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

    听赵平予这么说,柳凝霜的眉头虽未因此抒解,但对阴京常的不喜似也因为言语上的沟通,算是缓解了几分。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赵平予,若不是他开了这个头,把这件事说清楚了,若是换了阴京常亲身到此,以他的个性恐怕连这种辩解都不会说上半句,宁可被人恨得要死也要自行其是,柳凝霜不禁有些同情那些被他为了目标所牺牲的人。

    好不容易因着对话,而让殿中的气氛活络了少许,原被蒙在鼓里,若不被两人提醒,甚至没想到阴京常此举用心之狠的项家姐妹和柳傲霜,一下子被两人点出来的阴京常的心狠手辣所震慑,一下子又被柳凝霜的分辩之言所说,脑子被搅的颇为混乱,一时间竟似来不及消化他们所讲的内容般,直到两人的言语间出现了交集,才算吁出了口气来,只剩下蓝洁芸还在皱眉苦思。

    “怎么了,蓝姑娘”

    发现了蓝洁芸的异状,柳凝霜竟抑不住心中的关怀,还是问出了口。本来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行为时愈发的小心翼翼,平日连言语间都显得客气生疏,生怕给敏感的人看出了蛛丝马迹;但好不容易殿中沉闷的气氛稍稍活络了起来,惟独蓝洁芸却似陷入了沉思,神情比起方才赵平予提起当日天门之事时还要沉重,柳凝霜是殿中最长者,自不能不点她一下,无论蓝洁芸想到了什么,说出来大家参考,总比她一个人伤神要来得好啊

    “是,前辈”

    给柳凝霜一句话拉回了心神,蓝洁芸脸儿一红,微一颔首,这才小小声地说出了心中所想,“洁芸是想到,当日在玄元门请教白堂主天门秘事时,白堂主曾经提到,天门诸堂中以季堂主一堂人员最多,战力以杨堂主一堂最精,阴风堂人数虽不多,但每年阴风堂阴堂主的用度,却远超其余四堂总和,连杨副门主都曾为此差点与阴堂主起了冲突,最后是靠着杨门主出面,才将冲突硬是压了下来。本来洁芸还没放在心上,但若杨门主建立天门,是为了重建前朝,那么他之所以支持阴堂主大笔用度,会不会与此有关这笔雄厚财力究竟用到了什么地方”

    “这个可就考倒凝霜了,”

    柳凝霜无奈地一笑,香肩微微一耸,光这不自觉的动作都无比美丽好看,差点没把赵平予的眼光都给吸实了。“这件事纯是天门内事,凝霜对此一无所悉,杨世兄也从没向凝霜提起过此事。不过阴世侄非是好财货之人,何况若是杨世兄曾经出言支持,显然他也了解这笔用度的流向,或许或许这是天门的极大机密,你我在这儿猜猜想想可以,可别将消息漏到了外头,两边已经是一触即发,可别因为我们的关系,让战火更加炽烈难熄。”

    见姐姐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柳傲霜摇了摇头,“阴堂主用度远过其余各堂,此事并非秘密,傲霜在探询消息时,也曾听说天门一些门人不满此事。只是阴堂主究竟干了什么事情,即便在天门之中</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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