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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易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步步惊情

正文 步步惊情第7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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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会不懂,梦想这种高尚华美遥不可及的东西,他也曾经有过,只是被现实与时间击落得七零八碎,而他现在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林铮,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自己的老路,他相信6笙能够明白他的这种迫切而惶惶的心情,他会把林铮完完整整的还给他。swisen.com

    林铮两手空空的回到住处,刚拐上楼梯就看到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他抬起头,“上次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宗文君手里拎着两个袋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忘记带了。”

    “猪。”林铮点了下她的额头,她连退两步,嘴里嘟囔着,“我今天换包了,钥匙在那个包里。”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看一眼她手里的袋子,“拿得什么”

    “饺子。”

    “你包的”

    她笑着点头,“嗯,白菜馅的。”

    他们从小学就在一个班,之后的初中高中都是连读,他考了军校,她在父母的极力反对下也偷偷报了军校,父母说一个女孩子念军校将来太苦,出路也少,可她就是铁了心要考,她成绩好,是考名牌大学的料子,可她还是来追随他了,虽然第一天在学校里碰见的时候很受打击,他竟然问,“宗文君,你考砸了”

    他不会知道,她是为了他,因为他一直当她是哥们,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

    林铮没用筷子,直接用手拿起一只饺子狼吞虎咽,她正在厨房里给他倒醋和酱油,急忙喊:“洗手啊。”

    他才懒得洗,又拿了一只丢进嘴里。

    她跑过来打开他的手,端走了盘子,他追过来嚷嚷,“再吃一个。”

    “不行,洗手。”

    她有轻微的洁癖,看不得他这种大条的性格。

    “我保证,再吃一个就去洗。”

    他的手从背后伸过来去抢盘子里的饺子,她左右躲闪,冷不妨一只带着体温的手放在腰间,他握着她的腰肢,长臂伸过来,“小气鬼,给一个会死”

    干净好闻的气息自耳畔吹拂而过,带来酥酥麻麻的气息,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如一只小小的蝴蝶在耳蜗处煽动翅膀,她身子一僵,动作一顿就被他得逞了,他抢过饺子刚要塞到嘴里,她忽然转过身,两人离得那样近,她的动作又是猝不及防,她的脸贴着他的下巴,凝脂一般的皮肤散发着属于少女的馨香与青春气息,皮肤相亲同,她惊觉到想要退开,腰间的那只手忽然一紧。

    她猛地抬起头,正看到他缓缓贴下来的唇,他就这样吻了她,意外,慌张。

    一个吻短暂而紧张,他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如鬼使神差一般的被她引诱,无措中急忙将那只饺子放进嘴里,趁着她红着脸愣在原地抽走了她手里的盘子,坐在餐桌前大口吃起来。

    刚才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回过神,急忙快步走到窗前,假装着去拉窗帘,他总是这样懒,大白天还把屋子里挡得严严实实,好像做贼一样。

    她打开窗户透气,一颗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唇上犹带着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这感觉让她乱了阵角,空白了思想。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吻她,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纵即逝。

    楼下的绿化带上一片葱葱郁郁,她本来只想放松一下视线,却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黑衣墨镜,那人似乎正在看着这边,她开窗的动作惊到了他,他露出惊慌的神色,立刻扭身就走。

    “林铮。”宗文君急忙喊林铮,下意识里,她感觉这个人来者不善。

    林铮手里端着盘子走过来,眼神闪烁着不敢看她,嘴里还塞着半只饺子,囔囔的问:“干嘛”

    “那人好像一直在盯着这里看。”

    她的手指出去,他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黑色的背影刚刚从小区的大门口一闪而过。

    “什么人”他纳闷的张望了一会。

    “刚才还站在那里,走掉了。”她看起来十分慌张,“会不会是小偷,我妈说了,最近经常有小偷在高档小区里踩点,趁着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开锁行窃。”

    他大大咧咧的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发顶,“又笨,胆子又小,怪不得没有男生追你。”

    并不是没人追,而是她对所有追她的男生都说了同一句话: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啊,林铮,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恢复更新,每天四千字或六千字,没有留言的日子不好过啊

    暴雨之前

    林铮拉上窗帘,顺手开了客厅的灯,“天还没黑,你早点回去。”

    宗文君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黑衣人,心里依然有些忐忑,“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吗”

    他无奈而笑,“我是男人,而且还是军人,怎么会害怕,倒是你,回去太晚的话会不安全,我送你下楼。”

    她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平时他把她当哥们看,从来不会在乎这些小细节,她是女生,有女生的敏感与弱点,她故意把头发留长,就是不想再做他的“哥们”。

    楼梯上,她们错开了一个台阶,他站在她的身后,抓了抓她的发丝,动作说不上轻柔,可是能感觉到他在尽量的收敛力道,“头发长了,什么时候开始留得”

    其实已经很长时间了,能绑一个不大的马尾,他曾在她面前透露过,他喜欢罗老师的头发,不是很长,正好是可以披肩的长度,她在努力朝那个目标加油。

    不过,他能看出她头发的变化,这个足够让她吃惊与满足了。

    “我妈说,女孩子就要留长发。”

    他顿了一下,了然而笑,“嗯,我同意你妈的观点。”

    他将她一直送到出租车上,她从车窗探出头,看到他手插着口袋站在路灯下,运动服的上衣敞着,露出里面的白t恤。

    “饺子好吃吗”她问。

    他笑了笑,“好吃。”

    司机发动了车子,她慢慢的将头缩回去,巨大的引擎声里,一句话清晰的飘进耳畔,“下次我要吃三鲜馅的。”

    她倚在柔软的车座上,开心的捂着脸,说不上是一种怎样雀跃的心情,只觉得那个长相平平的司机师傅顿时就英气逼人,窗外的车水马龙也变成了小溪河流,她注视着后视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发芽,破土而出。

    林铮回到刚才宗文君所指的地方,这一片的绿化带里种满了高大的银杏树,他站在一棵树下,发现那里的泥土上面布满了脚印,显然有人在上面不停的走动过,而且。。。

    他弯下身,从褐色的泥土里捡起一截烟头。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车声,他将烟头往拳头里一握,风一般的蹿了出去,他翻过一边的围墙,又猛追了几步,可是他再快也快不过车的速度,银白色的车子,车尾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迅速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该死。”林铮重重一拳捶在身边的路灯上,就差一点了。

    做为军人的直觉,他敢肯定,那个站在楼下的黑衣人以及刚才这辆车子是息息相关的,那他们的共同目的难道是。。。他

    林铮急忙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胖子倒没有太意外,“最近的确有些怪怪的,我也时常感觉被人监视了。”

    “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否则,我不可能抓不到他们,小铮,你最近小心点,别四处乱跑,我会把情况尽快向队长反应一下。”

    “胖子哥,你也当心点。”

    “嗯。”

    胖子不是第一个跟6笙说起这件事的人,在这之前,徐穿杨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罗希正在厨房里忙碌,看到客厅里正跟儿子说话的6笙突然拿起电话走了出去,她知道是有事,可是锅里的排骨更重要。

    “妈妈,我饿了,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胳膊上忽然圈上一只小小白白的手,她低头看向女儿,白皙漂亮的脸蛋上,有一双明湖般晶亮的眼睛,她最近给她剪了齐耳的短发和齐刘海,显得一张小脸更加的圆润可爱。

    “很快了,闻到香味了没有”

    “好香。”她像一只小猫般凑过来,小鼻子皱了皱。

    “去叫奶奶和哥哥吃饭。”

    “爸爸呢”

    “爸爸在讲电话。”

    “嗯。”

    她迈着小步子很快就消失在厨房里,外面传来她甜甜脆脆的童音,“哥哥,哥哥。”

    一家人难得重新坐在一起吃饭,就连两个孩子都感觉到了这不一样的气氛。

    罗希夹了块排骨放在糖芯的碗里,她正握着小勺子,大口的将米饭放进嘴巴。

    “儿子,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了,那个周慧怡啊,真是活该。”6妈妈愤愤不平的说道:“她想做我们6家的媳妇,简直是异想天开。”

    6笙低声说:“妈,你孙子看着你呢。”

    6妈妈一激动,忘了非宸已经是大孩子了,早就能听懂大人们之间的谈话,她看了非宸一眼,他也正在奇怪的看着她。

    “小宸,来来,吃排骨,你妈妈做的。”6妈妈急忙给非宸夹菜,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孩子毕竟是孩子,低头吃饭的工夫就忘记了谈话内容。

    罗希知道6妈妈是在替她报打不平,回了老人家一个肯定的微笑,这些日子多亏了6妈妈坐镇,她才没有被周慧怡欺压,只不过想到那个没有感情没有喜怒的地方,再多的恨意也磨平了消散了,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再苦再甜,总是要继续走下去。

    吃过晚饭,罗希正在刷碗,放在手边的盘子便被拿了过去,他正用干净的餐布一点一点擦拭着盘子上的水渍,这种简单的家务还是当初她手把手教给他的。

    清澈的水流冲涮着餐具上的泡沫,温暖的灯光层层叠叠笼罩下来。

    他将盘子放好,说道:“我明天要带糖芯出去一趟。”

    她没听他提起过,“去哪里”

    “我有一个战友,挺喜欢孩子的,一直想见见糖芯,正好明天有空。”

    “我要跟你一起去吗”

    他笑着回答:“挺远的,你留在家里陪妈和小宸吧。”

    去见一个战友,还特意带着小糖芯,这件事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可罗希的心里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6笙又擦了几个盘子,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过之后简单说了几句便拿过毛巾擦了擦手,“有点急事。”

    “是部队里出了什么事吗”晚饭前,他一直不停的在接电话。

    他拍拍她的脸蛋以示安慰,“没什么,一点棘手的小事,我尽量早点回来,你睡你的,别等我了。”

    他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刚出了大门,她忽然从后面追上来,递过一把黑色的雨伞,“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带着吧。”

    九点钟的光景,大雨倾盆。

    罗希备完课后去糖芯的房间,卧室的门紧闭着,可孩子却不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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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痕

    罗希备完课后去糖芯的房间,卧室的门紧闭着,可孩子却不在屋里。

    c上的被褥还叠得整整齐齐,没有睡过的痕迹,孤零零的熊猫玩具与小小的枕头依偎在一起,外面一道闪电滑过,那对黑亮的眼睛仿佛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罗希来到非宸的房间,糖芯如果没睡,一定是赖在非宸这里,她依恋哥哥多过依恋她和6笙。

    非宸的房间也是空的。

    罗希突然间就慌了。

    她快步跑下楼,先是在客厅里找了一圈,刚刚是八点档黄金剧场的时间,6妈妈习惯了早睡,这时恐怕已经休息了,她不想打扰6妈妈,只好压低声音边喊边找,卫生间没人,储物室没人,健身房也没人。。。罗希感觉心跳越来越快,偏偏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吓得她整个人一哆嗦。

    也是借着那道闪电,她看见玻璃窗外两团隐约蠕动的身影。

    糖芯和非宸蹲在后院的泥地上,肩上扛着大大的雨伞,长寿面蹲在糖芯的身侧,她将伞的一半都给了它,自己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湿了。

    两个孩子好像在找什么,连她靠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小宸,糖芯。”找到孩子,罗希的一颗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可紧接着升腾起来的便是无法遏制的怒火,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两个孩子浑然一惊,非宸吓得手一抖,黑色的大伞掉落在地,雨点叭叭的往他身上打。

    “汪汪”长寿面跑过来,湿漉漉的长毛贴着罗希的裤角用力蹭着,它本来是要表示友好,无奈罗希正在气头上,俯身抓着它颈间的毛皮拎了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走,同时斥道:“你们两个,过来。”

    她很少这样发脾气,声音中透着严厉,两个孩子知道自己犯了错,只好胆颤心惊的跟了上去。

    大厅里开着大灯,映射着白花花的地砖。

    罗希将长寿面丢到一边去,那家伙竟然也能看懂人的脸色,立刻乖乖的缩到了角落里。

    “妈妈。。。”非宸小心的喊了一声。

    罗希看向他,只见那两个小家伙的身上全是脏乎乎的泥土,手上脚上也沾满了黑泥,糖芯的手里还提着一只罐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蠕动。

    “小宸,妹妹不懂事,你也跟她一样不懂事吗下这么大的雨,又是闪电又是打雷,你知不知道呆在外面有多危险”

    非宸知道错了,垂着头不吭声。

    “妈妈,我们在给小花抓蚯蚓,书上说,小花最喜欢吃蚯蚓了,好不容易才盼到下雨的。”糖芯擎了下手里的小木桶,一脸的讨好,“妈妈,你别生气,是我让哥哥陪我去抓蚯蚓的,你别骂哥哥。”

    罗希叹了口气,她哪舍得骂他们,只是6笙今天一直在接电话,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这颗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突然间不见了他们,她怎么会不害怕。

    蹲下身,她看了眼木桶里的蚯蚓,又看看一脸内疚的非宸,声音顿时就软了下来,“好了,下不为例。”

    糖芯立刻高兴的说道:“妈妈,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把衣服换了,小心感冒。”罗希牵着两个小家伙上楼。

    卫生间里,她先是脱了小宸的衣服,紧接着就要去脱小糖芯的,小家伙立刻退后一步,有些紧张,“妈妈,我自己换。”

    非宸也急忙说:“我帮妹妹换。”

    两个孩子突然怪异的行为让罗希生了疑心,一直以来,糖芯就很自立,小小的年纪便能自己洗澡换衣,偶尔才用张阿姨帮忙,就算跟她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孩子的这些事情也没用她插过手,她一直认为这是6笙教得好,可现在看着两个孩子紧张兮兮的表情,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好。”罗希痛快的答应了,“那糖芯自己洗,妈妈去给你们找几套干净的衣服。”

    关上浴室的门,罗希清晰的听到两个孩子的窃窃私语。

    “妹妹,妈妈没有看到,别担心。”

    没看到什么,难道这两个孩子真有事情瞒着自己

    带着疑问,罗希一直等到孩子们睡着,她故意把小糖芯留在自己的房间,小家伙能跟妈妈睡,自然高兴得不得了,缠了她好一会儿才肯睡觉。

    孩子的呼吸均匀,小小的胸口轻轻的起伏着,她的睫毛很长,像她的爸爸,黑长卷曲如同用睫毛刷刷过一般。

    罗希轻轻在孩子的额头亲了一口,然后动手脱下孩子的睡衣,柔软的小小身躯渐渐呈现在她的眼底,带着上等瓷器的洁白,不是没看过小家伙的身体,虽然不仔细,可也没有发现过什么异样,但是这一次,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罗希屏住了呼吸,抓着睡衣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她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东西依然存在着,在胸口那样显眼的位置。

    她突然想到6笙身上那条狰狞的疤痕,那条几乎让他丧命的疤痕,在它的下面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而现在,同样一条疤痕就出现在小糖芯的胸口,泛着粉红色的细长痕迹,如他们刚才挖到的蚯蚓。

    这么明显,为什么她之前没有看到。。。这怎么可能。。。

    “罗希。”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她猛地转过头,一双有力的长臂伸了过来,抱着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凶膛上,她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周遭都是他的气息,如救赎,如佛音,他的心跳平稳有力,相比之下,她的心已经乱得没有了章法。

    她刚才在糖芯身上所看到的疤痕,那是因为什么才会有的疤痕她之前不是没有看过小家伙的胸口,可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

    她脑子里很乱,直觉告诉她,有一个秘密就要浮出水面,而结果似乎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我把糖芯送回去。”温润磁性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带着他独有的镇定。

    6笙看着熟睡的小家伙,深黑的眼底仿佛被利刃划过,划过一道深深的明显的伤痕。

    他刚伸出手,袖子就被用力拽住,罗希抬头望着他,表情是强装的镇定,“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留言区真不好过,好像在一点点恢复了,今天先更这一章吧

    隐藏的秘密

    他刚伸出手,袖子就被用力拽住,罗希抬头望着他,表情是强装的镇定,“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男人,神情依然平静的毫无裂痕,可罗希却敏感的抓住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她知道,他有事瞒着她。

    “罗希,别吵到糖芯。”他再次伸手去抱孩子,她突然起身,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强行拽到阳台上,玻璃门将c上那团小小的身影隔绝在月光之外,他与她面对面的站着,彼此的目光交融。

    “那条伤疤,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迫切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

    是她太粗心吗不,应该不是这样的。

    他的目光忽闪,可还是不得不正视她的眼睛,“罗希,你做好知道真相的准备了吗”

    她突然有些慌乱,努力挤出一丝自我安慰般的笑容,“什么真相,6笙,只是一条伤疤而已。。。你别说得这么吓人好吗”

    就算有伤疤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以后不穿低胸的裙子,不穿游泳衣。

    他的手握上她单薄的肩膀,微微垂下的脸笼罩在淡淡的月华下,他低头看她,感觉到了掌心下那丝轻微的颤抖,“我早应该告诉你的,只是。。。”

    他没有说完,幽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脸上的表情,“罗希,听我说。”

    “我听着呢。”笑容还停驻在嘴角,她努力不去想最糟糕的猜测。

    “那条伤疤是。。。手术留下的。”6笙的话低慢沉缓,却如一枚炸弹轰然响起。

    罗希的笑容僵在嘴角,粉红的唇瓣微微蠕动,“什么。。什么手术”

    “心脏手术。”

    她怔在原地,这种感觉比她刚刚发现那条疤痕的时候要来得迅猛而强烈,如一股巨力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6笙扶着她的肩膀,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糖芯生下来就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当时建议手术,那么小的孩子,才刚刚出生,我想像不出她要以怎样一种形态躺在手术台上,可是不做手术,她会死。我让张阿姨抱走了孩子,那也是你看到她的唯一一眼,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然后亲眼看到她被推进手术室。”

    说到这里,他好像重新回忆了一遍当年的情景,高大的身躯甚至在微微颤抖,强大如6笙,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希望女儿可以健康成长的平凡人。

    罗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整张脸几乎埋在他的胸前,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可是现在听着他以这种沉痛的语气讲述当年的事情,他的痛苦,他的无助,他的恐惧,她一一感同身受,历历在目。

    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听起来可怕,但她在医疗班学习的时候,老师讲过,只要及早得到治疗,手术成功后,孩子会像其它成年人一样健康成长。

    想到此,她仿佛又看到一线希望,糖芯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那是不是说明手术很成功,只是留了一道疤而已。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他实在不忍心亲手扎碎她的希望,可是做为孩子的母亲,有些事情,她应该也有权知道。

    “糖芯做得是姑息手术,仅能起到改善症状的作用而不能起到根治效果,也就是,这种手术是为了将来的根治手术创造条件,她的病情很复杂,不是普通的先天性心脏病,而是无法用目前的手术方法治疗的复杂先心病。”

    她眼中的那丝光亮如烧尽的篝火,一点一点熄灭,抓在他衣襟前的手猛地收紧。

    “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到。。。八岁。”

    她身子一软,他急忙扶住她,用力圈在怀里,“罗希,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听我说,我会想出办法的,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女儿。。。”

    她哭出来,一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孩子还在睡觉,她不想惊动她。

    八岁,只能活到八岁,这对她来说太过残忍,她已经错过了四年,本想着用尽余生去弥补这份缺憾,可是就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她在他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整个人软成一团。

    一块阴云遮了月光,他抱着她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刚毅的脸庞终于有一丝松动,眼圈泛起猩红。

    他抬起头望着乌压压的天空,想起当年医生指着那张他看不懂的片子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学术词语,最后他听懂的只有那几个字,最多只能活到八岁。

    他当时一股血气上涌,差点就要跟人家医生拼命。

    八岁,怎么可能,他的女儿明明才刚刚出生,她还那么小,还不会说话不会笑,她还没有见过这室外的朝阳,没有看过夜晚的明月。

    医生是权威的专家,像他这样的家属似乎早就看惯了,好脾气的安抚他的情绪,他说心脏病分为很多种,而小糖芯所得的就是最为复杂的那一种,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无法治愈,他说了一些今后要注意的情况,比如说不能激动,不能做剧烈运动,饮食上也要清淡,他说了很多很多,但6笙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只有那两个字“八年”。

    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糖芯已经五岁了。

    他不是神,纵然这些年想尽办法,可是结果不容乐观,尽管如此,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他们的女儿,可爱懂事的那个小家伙。

    罗希哭了好一阵子,连声音都沙哑了,等她慢慢平静过来,以前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似乎也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当年他的残忍,不过是一种极致的保护。

    “那时候你不让我见女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吗”

    她的眼圈是红的,眼睛已经哭得浮肿,她用这种水淋淋的目光看着他,充满了心疼。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珠,“糖芯手术后病发过一次,当时我守在抢救室外,我想,如果她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我可能也活不了了,罗希,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那种感觉。。。”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这里,从来就没有那么痛过,这种痛不欲生我不想让你也去体会,既然她只能活到八岁,那么我只要让你见不到她,你们的感情就会一点点淡漠疏离,如果有一天,她。。她。。你也不会痛了。。”他垂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她能感觉到他脸上的一片冰冷,“真的很痛。。。很痛。。”

    遗憾总好过痛苦

    让人心疼的男人

    他的痛,她能感觉得到,但他的隐忍与保护让她更加心疼。

    曾经,她那样痛恨他的“残忍”,对女儿的思念一度让她认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不幸的母亲,可是她错了,原来比起他,她的不幸不过是冰山一角。

    女儿一出生就被送到手术室做心脏手术,术后病发一度垂危,她不敢想,如果当时守在女儿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她可能已经先孩子一步倒下了。

    没有经历过,只是去想了一下便觉得无法承受这种生命之重,可是他一边要极力隐瞒事实,一边要照顾女儿,一边还要管理整个部队,那段时间,他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

    这样的男人,她如何不去心疼。

    罗希伸手抚摸着他瘦削的脸庞,这些日子,他好像又瘦了,崔鼎天的事情早就告一段落,可是他手下那么大的摊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他是一个人,早晚会被累垮。

    得知女儿病情的那个瞬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塌了,可是现在看到这个表情哀伤憔悴的男人,想到他为女儿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哀哀凄凄,她是女儿的母亲,她有这个责任承担起一切,为他,为女儿,为这个家。

    糖芯才五岁,他们。。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罗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认真的看着他,“还有办法的对吗”

    “理论上存在这个可能。”她突然的坚强让6笙也感到一丝欣慰,最近部队那边有重要的事需要他处理,这个节骨眼上,她需要振作,两个孩子也需要妈妈。

    “明天会从国外过来一个心脏病方面的专家,凌默南已经替我联系好了,据说这个人治好了沙特王子未婚妻的心脏病,沙特王子送了他一座石油矿。”他的语气带着调侃的语调,为了让她开心并有所希望。

    “我跟你一起去。”

    他还在犹豫,看到她坚定的目光,这才放心的答应,他比她想像中的要坚强。

    “对了。”罗希隔着玻璃看一眼c上的小不点,“为什么我之前没有看到过那条疤”

    手术是出生的时候就做的,没理由现在才有疤痕。

    这个问题让6笙有一些小小的僵硬,尴尬的解释道:“这是凌默南的杰作,他用一种美容用得原料将疤痕遮住了,但是这东西有缺陷,经常碰到水就会一点点脱落,遮住疤痕,一是为了美观,二是。。。”

    “为了怕我知道。”罗希终于想明白了糖芯为什么会自立的那么早,原来不是6笙的教育好,而是从她进入这个家的那天起,他们就在瞒着她,从大到小都在瞒着她。

    她有些气,可她明白这其中的用心良苦。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我想过要告诉你实情,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是糖芯的妈妈,你有权利知道一切。”

    “妈知道吗”

    6笙点点头,那还是他失忆的时候,根本已经忘记了这条伤疤的存在,原料遇水脱落后被6妈妈发现,张阿姨知道瞒不过她,只好把糖芯的病情如实相告,所以那段时间,6妈妈的情绪才会异常低落。

    而非宸看到这条疤痕也是一个巧合,总之,一家人都知道了,唯一蒙在鼓里的只有她,想到这一点,她还是有些气恼,但是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她背负骂名,情愿让她又怨又恨,也要把最大的痛苦留给自己来承担,那段时间,他一定是纠结茅盾的,因为一方面不想让她们母女分离,一方面又考虑到糖芯的病情,他在挣扎中残喘,还要被她所恨。

    当初她来应聘糖芯的家庭教师,他逼着她签下一份契约,其中划上重点号的那两条,不准让糖芯哭和跑动,她还以为是他的娇惯,现在想想,原来是怕情绪和剧烈运动触发糖芯的病情,他一直小心备至,将糖芯呵护在手心里,别人以为他是过度溺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小心翼翼的疼爱,如踩钢丝般的惊心动魄。

    他做了太多,多到让她连感动都已来不及,此生有这样一个男人陪伴左右,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艳羡了天下的女人,嫉妒她,羡慕她,恨不得变成她。

    够了,足够了

    罗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喉中一阵哽咽,“谢谢你,6笙,谢谢。”

    小家伙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她的睡相很皮,此时一条白白的小腿露了出来,蚕丝被只将将盖上小肚子。

    罗希把被子重新盖好,小心的给她套上睡衣,虽然她在尽量忽视那条伤痕,可心尖仍是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还这么小就要受这种苦,如果可以,她情愿十倍百倍的替她去承受。

    6笙将电话放在床头,眉间一抹忧色。

    “出什么事了,你最近总是电话不断。”罗希靠着女儿坐下,灯光中,他的脸色灰暗不明。

    “鬼兵队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

    鬼兵队接受的全是危险保密的任务,除了部队的顶头上司,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6笙抽出一根烟,刚要点上忽然想起糖芯在身边,他放下打火机,修长的指节夹着烟蒂,“胖子和穿杨都感觉到被人跟踪,就连林铮都成为了对方的目标,而且这些人训练有素,否则以胖子和穿杨的身手,不可能抓不到他们。”

    被跟踪

    罗希忽然想到前阵子遇到的怪事,她好像也被人跟踪了,虽然那个人离她很远,她只是在坐上公交上与他有过远远一瞥,看不清长相,只知道是个黑衣黑裤的人,而且当时,她并不确定对方是在观察她,现在6笙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事有蹊跷。

    罗希说了自己的想法,6笙顿时一敛长眉,“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他们想对付的应该是我。”

    所以才会盯上鬼兵队和罗希

    他的仇人太多,一时倒想不起来会是谁。

    “最近几天,除了上班,你都要尽量呆在家里,我会派人保护你和孩子。”

    “关键是小宸和糖芯。”他们还小,没有自保的能力,而且小孩子也比较容易下手,如果对方真的是为6笙而来,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处处掣肘。

    更新完毕

    希望之光

    老师们之间传说,学校会有大事件,而校长带领一干上层领导正在紧锣密鼓的安排,不知道这次“大事件”跟6笙的部队是否又有关联

    隔着小不点,他倾身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去把眼睛洗洗。”

    否则明天必然肿成桃子。

    虽然一大早就用冻牛奶冷敷过了,可糖芯还是一眼看出她的异样,“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

    罗希正在给小家伙套外套,闻言笑答,“晚上没睡好。”

    “是糖芯抢妈妈的被子了吗”

    “是妈妈自己踢被子。”她将一顶黄色的小帽子扣在小家伙的头顶,她喜欢小黄鸭,洗澡的时候一定要在水里面扔几只玩耍,直到水温凉下去还不愿意出来,长寿面也喜欢小黄鸭,经常偷偷的叼走一只。

    “奶奶早,哥哥早。”

    穿得黄绒绒的小家伙从楼上走下来,兴奋的挨着非宸坐下,非宸将早餐推到她面前,“妹妹,今天是你最喜欢的太阳蛋。”

    他又抬起头看向两个大人,“爸爸早,妈妈早。”

    “早。”6笙今天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衬衫,系着袖扣的同时跟儿子打了声招呼。

    “妈,早。”罗希坐在6妈妈的身边,浮肿的眼睛证明她昨天睡得并不好。

    “今天是周末,还以为你们能多睡一会儿,我去让老张再做两份早餐。”6妈妈要起身,6笙叫住她,“妈,不用了,我跟罗希到外面简单吃一口就行了。”

    “那怎么行,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偶尔吃吃图新鲜,吃多了会伤身。”

    在6妈妈的坚持下,两个人同孩子们一起用了早餐,餐桌上和乐融融,可罗希每每看到那个乖乖吃饭的小家伙,心里就忍不住的疼,她想,这五年来,6笙每日的感觉同她应该是一样的,强装的笑颜之下,他的忐忑不安从来没有停止过,真是辛苦了这个男人。

    糖芯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病,她只明白自己跟其它的小朋友是不一样的,她不可以像他们那样跑跑跳跳,做自己喜欢的运动,在幼儿园里,陪伴最多的是那只小小的秋千;她也不可以随便哭鼻子,就算再委屈的事情,她也不会像其它小朋友那样想哭就哭,肆无忌惮,虽然她还小,但她清楚的记得,有一次自己因为一件小事哭起来,爸爸当时自责难受的表情,他还说都是他的错,不,爸爸没有错。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安慰爸爸,她一定不会再随便哭了,她不想看到爸爸伤心。

    所以,看到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许多精密复杂的仪器,她躺在白色的检查c上,心里虽然害怕,但仍然憋着小嘴不哭出来。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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